人数给确定了,山上与河边估计是没人在了,要是还不准确,则是有人死亡无人给报备,或新生儿出生,因幼小,还没来得及入籍,乘着船往下游走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刻合河村,或者说是合河津刚刚统计完人数,十五岁以下的幼者四十二人,准确地说是六岁以下的,六岁到十五岁之间没人,六十岁以上的十五人,其他二百零一人,共二百五十八口。

“几年来算是最多的是吧?”合河津的关津令皇甫耶滠清点完人数后对身边的人说道。

他身边的是关津丞,跟他一样是复姓,但不是皇甫,是夏侯,单名一个屹字。

二人皆是九品官,一个正九品,一个从九品,一个三十七岁,一个三十四岁,都以成家,还有子女,老人也不缺,但不在合河住。两个人来了四年了,再干两年就回去,穷地方谁都不愿意呆。

夏侯屹闻言点点头:“真多,大雪来的快呀,要感谢小贝。”

“是啊,不然即使知道天气不好,再来也晚了,他们几日前知道小贝他们会路过,跑过来等着迎接的。要是有人不想迎接,没过来,估计就冻死了,这场雪,在偏远的地方,独自一户两户的扛不过去。”

皇甫耶滠感慨不已,津中的人是不顾辛苦,刻意携着家人来见小贝他们,带了不少的野味与冻的河鲜,想表达下对小宝鹃鹃以及朝廷的感谢。

“对,与小宝、鹃鹃、朝廷不亲近的人终究要遭报应,谁能去救?谁知道他们在哪?就是来的小娃子多,太过吵闹。”

夏侯屹面对这等情况,逾发虔诚,认为这是命,明明知道小贝他们来了,还不到合河津恭敬地等待,大雪无情,谁人可助?

皇甫耶滠从怀中拿出个水囊,仰头灌两口,赞道:“好酒,够烈,可惜没有下酒菜。”

“我有,换。”夏侯屹抢过水囊,从怀中抓两下,掏出来两把粘有细盐沫的蚕豆,让皇甫耶滠用衣襟兜着。

皇甫耶滠诧异望过去。

夏侯屹喝口酒,解释道:“一个小娃子给我的,说太硬,咬不动,我换给他一条肉干。”

“肉干就能咬动?”皇甫耶滠问。

夏侯屹笑笑:“谁知道呢。”

“还是谗,小嘛,就喜欢吃点肉,六岁以上的送到其他地方上学堂了。”

“还有更小的往外送,哭啊,舍不得,又不得不送,谁让咱合河没学堂呢,不知道小贝他们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应该快了,昨天下的雪,我打赌,最多三天,必然有护苗队的过来,不管路有多难行。眼下管好二百五十八人,对我们来说就是功劳。”皇甫耶滠表情轻松。

在合河的人同样不担心,凭借合河的物资,坚持十来天是没问题的,在这之前,护苗队的人一定会来,送等多的东西,或者带领大家离开。

木柴在燃烧,架上上面的锅一直冒着热气,里面煮的东西从来没停,谁饿了就舀出来吃,每个人都打好了行李。

皇甫耶滠和夏侯屹说过,合河的地方风大,吹着雪乱飞,总要清理,不好守,护苗队的人来了有很大的可能会带领大家转移。

既然如此,就先准备好,别等人来了现打包,浪费时间。

雪还在下,中午的时候天显得亮一些,晌午一过,又逐渐阴沉下来。有的人在火堆旁休息,有的人不困,坐在那里继续等待,目光不是空洞的,更不焦虑,而是平和中有着期待。

他们不相信小贝等人会放弃他们。

正如给孩子烤着葱花面饼的父亲与闺女对话那样。

“囡囡,一会儿饼就熟了,你就着汤吃,并总乱跑,多吃点,有力气,等护苗队的人来好跟着走。”

“是茁壮护苗队,小贝回来吗?”囡囡吸着鼻子等饼烤好,纠正了父亲的称呼,又不确定地问道。

“对,是茁壮护苗队,囡囡知道的真多,小贝在安稳的地方给囡囡做玩具呢,不会来,囡囡过去就看到了。”当父亲的清楚,救援队伍中不可能包括九个孩子。

“哦。”囡囡有些遗憾,马上又高兴起来:“小贝的玩具一定很多,爹爹,听大母说,囡囡有个大伯,也是下雪,在雪里使劲往外走,冻死了,他为什么不等小贝呢?”

作父亲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黯然,但却不难过,或许是时间太久了,只是对闺女说:“我那个哥哥比我大八岁,二十三年前他像你二哥那么大,十九岁。那时没有小贝,也没有茁壮护苗队,等不来的,没有希望。”

“我有,我能等来是不爹爹,希望是不是失望的那一面?”

“对,囡囡真乖。”

“我不要失望。”

“那要先护住小贝,护住护苗队。”

“是茁壮护苗队。我知道,失望会死的,我不要死,我护着小贝。还不来呀!”并不完懂得护着小贝是什么意思的囡囡目光坚定,而后又着急起来,她怕死。

似乎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她的话音刚落,一群鲜艳的颜色在雪花飞舞中,出现在渡口前面的冰雪面上,接近的速度非常快。

“来了,来了。”

“快看,那是滑雪板,衣服真好看,花花绿绿的。”

“小贝他们在哪?一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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