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茳漓远远看见两人回了镜中,打趣地走过来,“春风满面呦。”

竺衣摸了摸自己的脸,白眼一翻,“茳漓姐瞎说。”胥茳漓坏笑着凑近她,“左哥哥从前严厉又古板,你却能把他变成这样,可见在他心里你有多与众不同。”言毕,她眨了眨眼。

竺衣推开她,耸肩表示不认同。

“不逗你了,见杉杉了么?”

“方才你二哥找她。”

“死丫头,她的蛇把我小黑咬死了!”胥茳漓咬牙切齿。

竺衣一挑眉,那只她最爱的黑兔子么……

“呀!看我的火印蛇!哈哈哈……”好巧,那胥杉人未至,声已到,一条一指粗的蛇随同清脆的喊声而至。

那火印蛇还小,伤不了人,“咻”地一声落在两个女人面前,竺衣当即一声尖叫,眼前一暗,被人护在怀里。

而正有无限怒火待烧的胥茳漓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二话不说冲过去揍人。胥杉的惨叫声顿时代替了恶作剧的爽朗笑声。随后她就被姐姐提着耳朵,匆忙拾了地上扭动的小蛇走了,一路走一路哭一路求饶。

左柸放开被吓到的竺衣,眉目间略有怒意。却听竺衣嚷嚷着:“我一定要炖了她的蛇!臭丫头年纪轻轻就爱唬人。”

他就笑了,瞬间转为依顺,“我帮你生火。”竺衣杏眼睁得圆溜,“那是你镜主的女儿,你想被逐出师门吗?”

“不会。若你真想炖蛇,我们可以一试。”

“……”

已走远的胥杉正被拧耳朵疼得落泪,突然打了个巨响的喷嚏,胥茳漓以为她又想作幺蛾子,手上加使了力,胥杉立马哀嚎起来。

胥茳漓边走边骂,“千年木头难开花,你非要在树下点火。没看见左哥哥多护着青初么,万一你真把人吓出个好歹来,不光是我、哥哥们打你,就连爹都会教训你。”

“我是因为喜欢竺姐姐才那样的。”胥杉委屈。

“她越怕什么你越来什么,你那是喜欢吗?你还是恨她吧!”

“姐,我等下去给她赔礼,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废话少说,你给我走!我小黑的命还没找你呢!”

晚间。

山上起了风,山谷回荡着如野兽鬼魅般的风啸。左柸正打算安寝,胥杉来敲门。看着这个小丫头,他无奈地板起了脸。

胥杉言辞诚恳地向他道了歉,表示以后向竺姐姐示好的方式换一种。左柸看她红通通的耳朵,闷气也没了。而后,他很认真地问胥杉这一月中竺衣是否经常出神。

小丫头嘟着嘴,“就是说发呆吗?没有啊。竺姐姐常说我把她折腾的厉害,没有喘气的时候,哪还有功夫发呆啊?”

“如此就好。”左柸笑了笑,“带她来此,为的就是防着她胡思乱想,幸而你们两个与她心性相仿,多少能带她快活些。”

胥杉见他也不惩罚自己,笑得十分狗腿子地蹭到门口,“那我现在去向竺姐姐道歉啦?”也不等左柸说话,一溜烟跑了。

在狸山呆了近两月,竺衣确实畅快多了。当左柸将回庄提上日程,她竟然对这里恋恋不舍。胥茳漓、胥杉二人对她的好是很纯粹的,期间有被她们折腾到欲哭无泪的时候,可回想起来,竟然无比轻松。

胥杉抱着她大哭,大方地赠了两条自己最爱的无毒花蛇。迫于她的热情与真诚,竺衣僵硬着笑容接下了。

胥桉郢陪左柸在外这么些年,已到了继承镜主之位的年纪,便未再出山随行。

出南蛮,向千城行进。沿途听闻北地大军正如何侵犯钰国甚至直犯幕启,直叫竺衣蹙眉沉思。左柸担心她又回到之前的状态,细心追问她为何烦忧。

竺衣回答得闷声闷气,“战火怎么越来越激烈,这要有多少百姓死于马下、流离失所。”

“你怪他么?”

不假思索,竺衣摇头,“我怪不着他啊。他向幕启开战自然有他的理由。我只是不想有人平白赴死,我更不想老男人收伤。”她又复述一遍,“我不想他受伤。”

涂钦承待她那样好,她没有办法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他的行为。

左柸也不吃味,安慰她道:“我理解你的心境,也同样不希望涂城主出事。他此番是向幕启宣誓北地主权和军事实力,若说他当真对幕启的土地感兴趣否,许是并不在意。”

以他对涂钦承的了解,后者并非好战之人。以前,幕启尚未称霸天下时,北地常常侵犯临边小国,可自涂钦承推翻前任北地领袖,建立起城聚族落的管理体系以来,几乎不曾主动挑事。

竺衣坐在摇晃的马车中渐渐有了困意,“赶紧停止吧,免得各地人心惶惶,我日后还想去北地找他玩呢。”

男人笑了,脱下身上的大氅给她盖上,“也许很快就结束了。”

当日客栈夜宿,左柸给胥桉郢写了封信,信末特意写道:“青初以为乱世可止,其功在你。无意评祸福,唯愿你安好。北地之约,愿指日可待。”

他以为,信劝诫休战的内容皆不如这句话奏效。

马车抵达江南,已经是十二月的天。距离千城越来越近,竺衣逐渐焦躁。左柸常与她说话断她陷入回忆的怯弱心思,直到马车终于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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