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绽关门,落锁,再关窗拉窗帘,房间里瞬间只余下微弱的日光,昏昏沉沉,自窗下的桌子处分割出一条灰黑界限,杨宣莫名觉得,这是看鬼片的氛围。

桌子上放着单反,背后撑着一个缩短的支架,屏幕里放着杨宣录的第一个录像。

三个人排排坐,杨宣作为主力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陈绽与谢致作为陪同。

视频以大槐树为中心,再纵向延伸几百米,横向延伸几百米,范围内的所有角角落落全部录了个遍,更是围着大槐树转了好几圈,树下还坐着两个老人在闲谈。

陈绽时刻注意着杨宣的神情,第一个视频看完,见杨宣毫无变化,便知道,他看到的东西跟她与谢致看到的东西一致。

接着第二个视频,画面正对着男人曾经坐过的石头,静止录完十几分钟之后,杨宣拿起单反,将周围也录了下来。可惜的是,杨宣依旧没看出任何异常。

他不死心,将第二个视频来回看了五六遍。

陈绽忽然问道:“你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戴墨镜了吗?”

还真没戴。

当时他一个人在家,没必要戴墨镜。

杨宣迟疑道:“墨镜应该不会限制吧。”

陈绽说道:“万一呢?摘了吧。”

杨宣看了一眼谢致,他很犹豫,陈绽说的万一,万一是谢致将他当成了怪物看呢?

陈绽懒得费口舌,直接伸出左手,摘下了杨宣的墨镜,杨宣下意识地捂住脸,陈绽又想笑又想朝他翻个白眼,干脆把他的手扒拉开,掐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杨宣:“痛,痛,痛……”

陈绽用右手肘撞了一下谢致,“你看一下他的眼睛,问一下你朋友,看有没有知道情况的。”

说完,松开手。

杨宣揉着脸,僵硬着身子,选择了没有避开。

谢致微微探头,看向杨宣的眼睛,他也不说话,就光看着,约十秒左右,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杨宣的眼睛,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谢致道:“我发给朋友看看。”

陈绽的眼神、动作、表情尚且还有变化,而谢致,除了拍照,未有其他任何反应。他怀疑,若他不戴墨镜跟谢致在街上擦肩而过时,在谢致眼里,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毫无特色的那种普通人。

杨宣问道:“你不惊讶吗?”

谢致刚发完信息,揣回手机,语气毫无波澜,“你的眼睛是什么样,影响不到我,我需要惊讶什么?”

同样的,假如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他人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杨宣一愣,原来在有些人面前,摘下墨镜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

陈绽为其一,谢致为其二。

陈绽适时开口,对杨宣说道:“别愣着了,去调回第一个录像,再看一遍。”

杨宣依言而做,重新开始看第一个录像。

然而陈绽却被分散了注意力,她的视线,总不由自主地飘去看杨宣的眼睛。

她对这双眼睛,有着浓厚的兴趣。

她索性转身,面对杨宣,自顾自的翘起二郎腿,以手肘抵腿,掌心托脸,用着欣赏的表情,盯着杨宣看。

杨宣看视频看的有多认真,她看杨宣就看的有多认真。

还要同步描述,“小时候,我爸送过我妈一条纯天然血珀项链,价值连城,我觉得是天下最漂亮的血珀了,但是跟你的眼睛一比,就是个废物。”

杨宣忍着看完第一个录像,想集中精神看下一个录像,谁知陈绽竟连人带椅,挪着挪着,离他越来越近。

他的白色棉袄,跟陈绽的黑色棒球服都挨到一起了!

陈绽又道:“那天光线太暗了,没仔细看,这次我补回来,你忍忍埃”

杨宣哭笑不得,原来陈绽知道他在忍埃

他扭头看向陈绽,正准备开口,就见谢致一手圈住陈绽的腰腹,一手抓着她屁股下的椅子,将陈绽往自己的方向,平地挪开了。

谢致松开手,无奈道:“别闹了,抓紧时间,等下还要去一趟山上。”

陈绽痛快道:“行,反正来日方长,先看视频。”

陈绽收的也快,话音刚落,便转回身看向录像,脸上换了个神情。

杨宣松了口气。

他是一个成年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盯着看,还是被陈绽这种极美的女人盯着看,他的身体虽然没有起反应,但心里的那片海早已波涛汹涌,浪高几百米。

他偷偷地号了一下脉搏,心里无比震惊:好家伙,跳这么快!

好在,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录像上。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录像时不时传出一点环境声。

录像一个接一个的播放,用时比杨宣走走停停的时长缩短了三分之一,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个录像。

杨宣情绪有些失落。

他看到了无意间录到的飞鸟跌落枝桠的画面,看到了村民躲着镜头的样子,看到了可爱的小土狗来回跑过,就是未看到任何异常画面。

央视纪录片里的男人,他到底是怎么触发的?

难道跟游戏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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