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猫的尾巴。

他注视着猫,而猫也注视着他。

那一汪灿金色的眼眸,好似融化了阳光在里面。猫的前爪揣在了它胸前的厚毛里,水汪汪的杏眼像含了烟雾似的,点着一些忧愁,静静看着他。

宗像礼司的记忆忽然就回到了他成为青王的那个夏天。

他带着他的猫,在他工作的那趟航班的飞机上。

由于飞机一侧机翼的发动机突然失效,在面临坠机危险的时候,宗像礼司在那个时候觉醒为青王,以他掌握的“秩序”,让飞机回到了“正常飞行”的秩序中去,拯救了整架飞机人们的性命。

可是也是在那天,本来办理了宠物托运,放在飞机货仓里的猫消失了。

连同它的猫笼,毫无踪迹。

——几乎和眼前的这只猫一个模样。

那时候它还是一只半大不大的猫,现在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吗?

宗像礼司的手轻颤着,他试探地用手指抚摸它的下巴。

猫好像十分舒适地眯起了眸子,乖顺地顺着他的手指蹭了蹭。

过分的熟悉感让他念出了那个名字——

“天狼星?”

笔子不知道现在跪在这里的女儿,是曾经经历过一次母亲死亡的由乃,她的一声声为了驱赶的怒骂,女孩都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的抹着泪。

“妈妈,我会陪你的,这一次我一定陪你……”

蠢女儿,我不要你陪着,我要你活着啊。

笔子无奈极了,她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女儿,轻声说:“由乃,在妈妈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缠绵病榻,我的兄弟均死于疾病,而你的祖父只是拉着我,告诉了我一句话。”

“一切安乐,无不来自困苦。”

“他说,以后当你享受安乐时,不要忘记你曾经遭受的磨难,而一切降临在我们身上的苦难,终究都会过去。”

“由乃,忘却那些痛苦,记住快乐的事情吧……”

苦难太多太多了,安乐却又那样地短暂。笔子心里清楚,她很可能不能再陪着女儿长大了,由乃还这么小,很多道理都不明白,就要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了。

可是,笔子更加不想让女儿离开之后去找她的父亲,那个对家人独断、专横的男人,只会将她变成又一个懦弱的自己。

笔子心一横,别过脸大喊:“拉走她,把她拉走!”

旁边默默盯了母女俩这么久的小少年猛的冲上前,抱起由乃就要跑。

夏目由乃:“???!!!”

然而他还没有跑上几步,大地又一次传来恐怖的震颤,少年抱着个女孩没有站稳,一屁股又跌坐回地面。

他俩还没懵逼多久,就见少年先前站着的楼房仿佛终于承受不住这接连的冲击,轰然倒塌!

少年手脚发冷——如果不是刚才他听从女孩的妈妈,冲过来把女孩抱开,现在他就被压死在废墟下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孤零零躺在地上,被残存的、那些扑不灭的火焰包围了的母亲,女人也正望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含着殷殷期盼和恳求。

恳求他能将自己的女儿带去安的地方。

少年咬牙站起来,“我一定拼死保护好妹妹的,我们跑出去找医生,阿姨您一定要——”

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啊!

他大声喊完,紧紧拉着夏目由乃的小手,转头就跑。

由乃起先还有挣扎,可她太高估自己年幼时候的孱弱身体了——早产造成的从小体弱多病,就算家境优渥一直调理着,年仅六岁的她也无法挣脱这个看起来绝对有了十岁的小少年。

……其实她知道的,就像母亲最后交代的如同遗言的话语。

连母亲自己都有所预感她撑不到医生来了,让孩子们先跑出去找人求救只不过是让他们离开的借口罢了。

如果这是梦,请让它快点结束吧。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不能回到早一天,早一天她就不要哭闹着让父母带她出来玩啊!

…………

夏目由乃麻木地被小少年拉着跑,她太小了,跑不了多久距离就喘不上气,他没办法就咬紧牙关把女孩抱起来继续跑。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谁也不知道天上挂着的那把深蓝色的巨剑,会不会像前一把赤红色的巨剑那样坠落。

毕竟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看一眼就能发现它的剑身,正与已经掉下来的那把一样,一点点地剥落着,颤巍巍地勉强挂在天空中,带着让人心惊的时暗时明。

两个孩子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可是他们都不敢回头。

直到他们脚底下的土地渐渐地,不再被火炎烤灼地烫人,空气重新变得凉爽起来……他们到了没有遭受灾难波及的营地。

营地里白大褂的大人们脚步匆忙地穿梭来去,洁白的救护车乌拉乌拉去了又来,担架上抬着不知是死是活、断臂残肢的人,乱地好似人间地狱。

有人发现了两个狼狈的孩子,“这里有两个活的,快来人看看!”

“比他们严重的伤员多太多了,我看这两个小孩没什么事,先管别人吧!”

“哪来的小孩,去去去,别杵在这里,站到旁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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