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笑一声:“怎么,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么?皇城根里,天子脚下,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1

顾清悠不禁上下打量起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生的模样也周正,只是衣袍不怎么整洁,靴子上也满是泥土,想来真是赶了许久的路,怪不得脾气这样火爆。

男子也在同样打量她,见她清清瘦瘦一袭白衣,并不似市侩商人,笃定道:“你不是这客栈的主人吧?”

顾清悠点头:“确实不是,只是刚巧这客栈被我家包下了。”

男子闻言挑眉:“你是上京来的?”

虽然没有点出国公府的名号,但口气明显已经知道了。

既然知道,还敢如此放肆,莫不是有备而来?

顾清悠不由戒备,这人该不是国公府的仇家,故意来寻麻烦的吧?

可他单枪匹马,上门挑衅未免不够明智,她摸不清状况,便沉吟着没有回答。

男子见她不语,竟忽然转了语气:“算了,大老爷们也不为难你一个弱女子,你让掌柜的把订金退我也就得了。”

顾清悠被他的操作给整蒙了,所以大哥你搁这闹了半天,到底是图个啥呢?

但不管如何,他能让步是最好,否则真闹起来也是麻烦,便让掌柜拿了订金三倍的银子过来。

男子接过去看也未看,直接塞进怀里转身欲走,结果刚转身,就被一个拳头结结实实捶在了脸上。

随着他痛呼一声,街上不知谁喊了一声“西关大少来了1

刚刚还在围观的吃瓜群众忽然做鸟兽散,顾清悠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本能往旁边躲了躲,有家丁见状赶忙出门,护在了她身侧。

就见掌柜的哆嗦着迎上一人:“大少爷,您怎的亲自过来了?”

被称作大少爷的人面容阴鹜,反手一个耳光打在掌柜的脸上:“废物!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得爷亲自出马?1

说着朝身后一挥手,立刻有两个虬髯大汉过来,叉起地上的男子远远扔了出去,男子这会儿倒是老实,被扔出去也没反抗,起身拍拍屁股跑了。

掌柜一把年纪,被掀个趔趄滚到地上,灰溜溜的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都不敢拍,畏畏缩缩站在他身后,小声提醒道:“少爷,世子夫人在呢。”

大少爷却似没有听到,而是问他:“国公夫人歇了?方才没打扰她老人家吧?”

“不曾不曾,世子夫人亲自出面,将那人打发了,并未真正闹起来。”

掌柜刻意咬重了“世子夫人”几个字,大少爷却毫无所觉,直接道:“嗯,那就让国公夫人好好休息,爷晚点再来给她老人家请安。”

说罢被人前呼后拥着走了。

谁不知道上京宁国公府那对极品婆媳,打少夫人顾清悠进门起就矛盾重重,若非宁国公突然去世,只怕这种破落户早就被赶出去了,他自然看都懒得看一眼。

掌柜的见他轻视顾清悠,有些尴尬地对她笑笑,顾清悠却毫不在意,别人不理她,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而且这人一看就不是啥好鸟,她才不想扯上关系,便跟掌柜的点头示意,径自走上大街。

街上除了正规酒肆饭馆,各色小吃也是层出不穷。

她走马观花般转了转,发现一个不甚起眼的路口边上,竟支了个卖羊汤烧饼的摊子。

摊子不大,统共就四张半米宽的小方桌,有三张已经坐满了人。

“老板,一碗羊汤一个烧饼,多放辣椒谢谢1

“得嘞~客官您稍等。”

她寻个马扎走到空着的矮桌前坐好,旁边井口大的铁锅咕嘟咕嘟沸着乳白色的羊汤,将她座位附近都烘的暖呼呼的,一旁泥炉里,现烤的烧饼金黄焦脆,酥脆掉渣,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芝麻香。

肚子也像能闻到味似的,顿时咕噜噜发出警报。

桌上罢了一溜小瓷罐,顾清悠等的无聊,一一打开看了看,里面分别装了盐,胡椒粉等调料,可谓一应俱全。

不多时,热乎乎的羊杂汤端上来,里面细嫩的肚丝,新鲜的羊血,还有各种大肠百叶切的碎片,配上红彤彤的辣椒,一口下去,舒坦的通身毛孔都打开了。

只可惜没有香菜,不然更出味。

顾清悠咬一口热腾腾的面火烧,一边就着羊汤闷头吃的正香,摊上又来了一位食客,也没打招呼,大刀阔斧往她对面一坐,招呼道:“老板,一碗羊汤三个烧饼,不要辣椒跟羊血,多加一份羊肚1

拼桌可以理解,顾清悠也没打算理会,可他坐的时候动作太大,将不到膝盖高的矮桌碰的摇晃一下,顾清悠碗里的羊汤险些洒出来。

这汤可刚出锅的,得亏没洒她身上,否则隔着衣服都得起水泡。

顾清悠不满的抬头,却在看到那人时愣了愣:“是你?”

刚才在客栈门口闹事那个年轻人?

指责的话便没说出来,而是道:“好巧。”

那人自筷筒里抽出双筷子,在已经快看不出颜色的衣襟上擦了擦道,接过老板递上的羊汤,也不管还烫着,先顺着碗沿吸溜一口,结果被烫的龇牙咧嘴,大着舌头道:“不巧,唔似特意来寻哩的。”

顾清悠却听明白了,以为他刚被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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