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成业的怂恿,薛兰冷笑一声:“进宫就不必了,圣旨只说让恒业留京,旁的可是只字未提,万一皇上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我巴巴进宫岂不是自讨没趣?”
宋成业急了:“可等皇上真的下旨就晚了呀1
顾清悠原本在旁边撸狗,几日未见,狗子竟然还记得她,乖乖伏在她怀里舒展着身体,小尾巴还不停摇晃以示亲热。
听了宋成业这话差点被气笑了,忍不住开口怼他:“那你自己怎么不去问?你现在不还是世子吗?递个折子进宫并非难事吧?”
自己不敢去,却跑来难为她老妈,简直搞笑。
宋成业被她赤裸裸的嘲讽憋红了脸,羞恼道:“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滚出去?1
顾清悠才不滚,不仅不走,反而慢悠悠给薛兰倒了杯茶,随后自顾自挨着老妈坐下。
角度不偏不倚,就在宋成业对面。
宋成业还在跪着,见她明显故意占自己便宜,只得恨恨起身,继续哀求薛兰:“娘,儿子到底该怎么办?”
薛兰被他摇的头晕,不耐烦的将人推开:“还能怎么办?你在这草木皆兵,说不准人家恒业根本就不稀罕这爵位1
以前薛氏天天让他防着宋恒业,今日却突然转了口风,宋成业很有些不知所措。
若说为了风评舆论对顾清悠转变态度也就罢了,不过一介孤女,就算让她坐稳了正妻之位,除了琳儿那里需要费些口舌安抚,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可恒业不一样啊!
哪怕记在母亲名下,也始终不是宋家血脉,他本就受皇上重用,一旦被承爵,整个国公府可都成外人的了!
退一步说了,就算宋恒业真如母亲所言,并未觊觎世子之位,可万一皇上执意要他承爵,他也不会傻到拒绝吧?
薛兰道:“会不会换人只看皇上意思,恒业愿还是不愿,根本就不重要,你也无需杞人忧天,须知命有时终须有,命里若无,强求无用。”
一句话,顿时让宋成业心灰意冷。
她理理袖子准备再次赶人:“再说了,打铁还需自身硬,若不想被废,那就做点什么让皇上对你有所改观,而不是在这娘们唧唧哭个没完1
宋成业一声更叽卡在喉咙里,以往只要他一撒娇示弱,母亲就心疼的什么都依了他,今日竟然说他像个娘们儿?!
顾清悠瞧着他狼狈离开,看起来还挺可怜的,边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宋濂也算为国捐躯,皇上应该不会为难他的独子吧?”
薛兰却摇摇头:“伴君如伴虎,到底怎么想的,估计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顾清悠若有所思道:“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毕竟没了宋濂,国公府想恢复以往的风光恐怕不易,若真是宋恒业袭爵倒好了,就怕最后一手好牌都烂在宋成业手里。”
虽对两人都了解不深,但宋恒业好歹是宋濂一手培养起来,宋成业却是出了名的纨绔,高下立判。
之前薛兰就已经盘算过她们几条退路,唯有靠自己这条,永远都是最佳选择。
反正被宋成业搅合的也睡不着了,俩然干脆琢磨起有哪些发家致富的好财路,毕竟国公府这棵大树既粗且壮,不管资金还是人脉,总比平头百姓要顺畅的多。
然而事实是,比起大展宏图,打脸永远来的更快。
早饭之后,府中再次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而这个人,竟然是来讨债的???
顾清悠直接黑人问号,咱就是说,这人情世故做的不是一般差劲吧?宋濂坟上的土都没干呢,这人就追到家里来要账,是怕明天国公府就倒了?
再一个,还以为身为一品国公府,不说宋濂的俸禄如何,平时剿个匪啊,平个叛啥的,光是皇上赏赐的银两就不知凡几,还不算府里那些大小庄子,店面铺子的收益,怎么就能欠下好几十万两的银子呢?
就,挺不李姐。
而最最离谱的,是这笔陈年旧账,薛兰竟没在薛氏留下的记忆找着,甚至来讨债的姓甚名谁都不认得,还是张勇支支吾吾凑到她耳边,悄声告诉她眼前这位是京中轩宁侯府的总管。
人家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宁国公宋濂,于某年某月某日,欠下款项三十万两,当两年内奉还,否则偿以三倍利息。
嗯,没写明借款原因,印章倒是盖的格外清晰。
三十万不是笔小数目,薛兰自是要问个明白,还是张勇作了一番解释。
原来这些年大晋表面看着风光,实则国库空虚,宋濂驻守西北,麾下足有百万大军,也就是说,每天睁开眼,都有上百万的嘴等着吃饭。
朝廷虽然也发军饷,可随着近几年东北流匪成患,再加上南边几个国家虎视眈眈,边境几乎日日都有争端,虽然规模不大,但架不住骚扰的次数多。
这些事不管吧,边境民不聊生,管吧,出兵又有些不大值当,所以每每便选择用银子了事,简单又有效。
奈何皇上口袋有限,这边用的多了,分到西北的银子便少了又少,最困难的时候,都是宋濂偷摸拿了国公府的库银家产给军队置换口粮。
也仗着薛氏是个糊涂的,每年被家贼挪走大几十万两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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