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2020-05-18

她仔细想了下,回了句好像还真有这回事。

藤子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可见当时印象有多深刻,那么大概,其他同学也未必不是如此吧……她看着不断增加的群聊消息。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连当年谁号称自己有作弊绝招儿准备开班授课、谁上课打呼惊呆数学老师、谁总是偷喝人家杯子里的水、谁又从来不更换饮水机的水桶……这些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没人提这个。

不过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同学聚会时偶尔也会有人说宗小苔来,口气往往就是那种又有点隐晦又想探听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期待可一旦真有消息又有些不屑一顾的意思——这其实意味着谁都没有忘记她,可对她这个人,统统心情复杂。

大家只知道她高考超常发挥,去了西南一所高校读书。那之后,她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或者说,可能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主动和她保持距离了。

毕业前已然如此,毕业后也是如此。

关于她的消息,开始还有人拿辗转了几手的未经证实的信息来当谈资,再后来,谁也不提了……

静侬默默叹口气。

藤子发了条消息过来,问:“我还忘了问你——电话号码要来了,你联系过修任远?”

“还没有。这个周好忙,我哪有空约人吃饭。”静侬说着翻了下台历。照修任远的说的,他夜班白班都要上,总得提前约,看他什么时间方便。“这个周末我还得去给你家翡翠拍写真,应该也约不成了……”

“你还真费心。你们见面聊什么呀?”藤子问。

“要不我到时候问问,他介不介意我带你一起去?聊什么!又不是采访,还得列提纲,当然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啦。”

“也不知道能想到什么……十年啊范静侬,不说你在贵旦本科加硕研七年,就说你一直的环境,算得上无菌了吧?你跟一十年来除了监狱就是看守所、二进宫还在假释期的人,有什么可聊的?回忆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什么工作都干不长……”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静侬问。

藤子说:“我瞎编的。”

“瞎编能编这么具体?”たちばな

藤子不回信息了。

“滕藤子!”静侬发消息过去。

藤子说:“你别问了,我答应了不说出去的。反正你也知道,人一旦坐过牢,就跟掉染缸里一眼,出来就再也不可能是干净的。你根本理解不了他的环境有多复杂……”

“你不是让孟凯查过吧?”静侬问。

藤子说:“……你别问了好吧,再问我要为难了。”

静侬忍了会儿,说:“算了。”

“生气啦?”

“嗯。”

“那周末还给我们翡翠拍写真吗?”

“……你滚啦!”静侬气得把手机扣在桌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还是藤子发过来的信息。

“修任远要是问起宗小苔,你怎么说?”她问。

“你管我怎说么。偏不告诉你。”静侬又把手机扔下,站起来去倒杯水喝。

听见雨点啪啦啪啦打在窗上的声音,她转头看了看。

下雨了。

她拿着水杯走到窗边,雨已经下大了……节气已过立夏,温度却还在春末,一下雨就觉得阴冷。

她小口喝着水,看雨。

藤子问的问题,她也不是没想过。其实不是不能跟修任远聊宗小苔,可是如果修任远问起宗小苔现在的状况,她该怎么回答呢?

一定要回答,当然是含糊其辞。

她从不擅长撒谎,也不想说人是非,尤其是道听途说的……这些她连藤子也不预备告诉,只想等那块橡皮擦从她头脑中擦掉。可是很奇怪,竟然,好几天了还没被擦掉……

就在三天前,她在书库扫描一本归还的图书时,突然看到系统里跳出来的名字——借书人:宗小苔。

她一抬头,发现还书的不是本人,而是一位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对她短暂中断手上的工作,尽管只有一两秒的工夫,那位也显示出了一丝不耐烦。不过就在她一抬头的工夫,他似乎这才看清她的面孔,脸上露出微笑来——就是那种知道自己有魅力、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这点魅力发挥到极致的微笑……她低下头,回避了显而易见的搭讪。她扫完归还的剩下两本书,也想起了这是哪位。

文学院副院长、中文系系主任姜山,宗小苔的导师。

导师替学生还书,虽然罕见,但也不见得没有。她没觉得很意外,反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宗小苔从前就很讨老师喜欢。她成绩虽然中等,可嘴甜,机灵,有眼色……“Forever高三五”的班主任和各位任课老师都很喜欢她。

但姜山一走,她回身把桌上的书放到推车上,正在整理,恰好听见旁边两位同事曾倩和贾岩小声议论,说看姜山这春风得意的劲儿,真嚣张啊。

她顺口问了句怎么得意怎么嚣张了,她们就笑笑,说午休时候咱们再讲八卦。

午休时她们在小树林吃完午饭坐着闲聊,说起上午那讲了个开头的闲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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