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2020-07-01

静侬没有盛装出席同学会。即便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她也打算尽可能简单自然地出现在同学们面前,像十年前一样。

白色的亚麻衫裤是前两天就挑好的,她扎了个马尾、化了个淡妆,换上就走。

通知里写明请大家下午三点到场,她到达时还不到两点。路上雨下得正大,下车时却停了。

场地最后还是定在了藤子那里。老花园洋房的后院,地方足够大。站在开敞的大门口初初一看,还以为是里面马上要举行户外婚礼呢——入口处挂着花牌,有签到处,还有五花八门的彩旗。在短暂的雨歇间隙,门前彩旗飘飘,花香四溢,看上去非常美好。

静侬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

这些彩旗做得很特别,上面印刷的图案是当年他们班级获得的各项荣誉奖状。彩旗没有一面是重复的,一一看下来,她的心情竟也有些激动——这里面有不少都是他们在运动会、文化节上获得名次和奖项,仔细一找,还有她参加英语演讲比赛获得一等奖的奖状呢……她不记得自己上交过奖状的照片,就连这奖状如今放在哪里、还在不在都没印象了。这是……她笑笑。

除了藤子,恐怕没人会帮她交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扯了下手边的一面彩旗,上面的图案是高二上学期他们班的篮球队获得校内比赛亚军的奖状。

通常来说高二的班级球队能打进决赛已经是莫大的荣誉,虽然输给了学长,那一战可以说是虽败犹荣,领奖的时候他们班都很高兴,仿佛得的是冠军——上一年他们在半决赛就输给了后来的冠军球队,也就是沈緖楷他们班那支队伍。

沈緖楷不管是班队还是校队,也不管是作队员还是队长,都战功赫赫。论成绩,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静侬松开手,彩旗垂了下去。

签到处没有人,她过去翻了下签名簿,却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看来和她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司徒躬、段蘅……她们俩的名字并排在第一列,紧随其后的是贾飞、顾译、狄安娜……她数了数,签到的已经有十一个人了。

她签了名,还没等把签字笔放下,听见贾飞大声叫她范静侬,又大声说来来来你们不是要看大美人吗,范静侬来了……她抬起头来,微微瞪了贾飞一眼,惹得贾飞笑得更大声,说快点进来,里面已经好多人了,我们正说到你呢。

“说我什么?”静侬笑问。

她走进院门,和贾飞说着话,就看见大家三三两两在草坪上或站或坐,应该是听见贾飞刚刚大喊,这会儿都往他们这边看呢。见她出现,也都不说话了,只顾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似的。

静侬被聚拢过来的目光和忽然到来的安静弄得稍稍有点紧张,忍不住要用微笑来掩饰一下,跟大家挥挥手,“Hi!”

她的目光在大家脸上轻轻扫过,心里就默念着他们的名字——念着念着就出了声,虽然他们的变化都很大,虽然有些人已经在线上交过近照,可静态的照片和动态的本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他们有的胖了有的瘦了还有的秃顶了更有的竟然额上横纹密布,但是,轮廓还在,眼神没变,仍然是曾经的同学少年……“大家都好吗?好久不见了。”她轻声说。

“好!哇,你们有没有发现,范静侬这个记性最差的人,竟然是唯一一个把在场的同学名字部叫对的?”司徒躬笑着走过来,扶了静侬的肩膀,看她,然后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就连我这整过容的你也没叫错,佩服。”

静侬忍住笑,也小声说:“割双眼皮算什么整容。”

司徒躬笑起来。

她一向做中性打扮,如今更显得精干爽利,一头短发加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就像个斯斯文文的书生。

静侬微笑,看看站在司徒躬身后的段蘅——段蘅比十年前更显得珠圆玉润了。她原先就是个可爱的小胖妞儿,活脱脱是教堂笔画里拿箭的丘比特……她轻轻同她握握手,接过她递来的香槟酒,说声谢谢。想起自己刚吃过药,只拿着酒杯示意了一下,并没有喝。贾飞心细,听出她声音不太对,给她拿了杯清水来。

大家看贾飞跟着静侬身边,静侬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笑眯眯地看着她和别人说话,都忍不住打趣贾飞,说这小子是不是要动歪心思了,早十年干嘛去了,那会儿没追这会儿更追不上了……贾飞只是笑,继续跟在静侬身边,等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又给她换一杯。

被大家开玩笑,静侬并没放在心上。虽然他们都已经是大人样了,可这样聚在一起,竟然从心里还会觉得彼此仍然是十几岁的少年,取笑也好,吵嘴也好,都是自然而然的,在别处、和别人断做不来的。

在现场服务的侍应生不是藤子的员工,想来是另外请的。静侬看了看,瞅了个空档给藤子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藤子那边嘈嘈杂杂的。

“早跟你说了你不用操心其他的,每样事都有专人负责……这会儿我和冷锋他们几个分头接老师呢……路好难找。被导航指挥得我急死了!”藤子说话简直在吼。

静侬说怎么不派这活儿给我呀。

藤子笑,说你看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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