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遇到过几次,我给了他电话号码,跟他讲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事,可以打给我。”
陈润涵好一会儿没出声。
静侬也不出声。她知道以陈润涵的性子,有什么事都三秒之内一定要做出反应的,接下来一定没有好话讲。果然,车子开到沈家附近,陈润涵先把车停了下来。车没熄火,当然是不预备久停,一定是想在这里把话说完了再进沈家大门。她看着陈润涵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着……那声音让人心烦,显然陈润涵此时也很心烦。
“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跟这样的人有什么联系。至于说他有什么事要你帮忙……恐怕那忙也未必是你能帮得上的。等他联络你,不管什么事,你就直接回绝好了——我想你不至于为了帮这么个人,动用家里的关系吧?”陈润涵说。
静侬把水獭托在手上,淡淡地说:“我什么时候动用家里的关系办什么事了吗?没有的。”
“你为了自己未必会,可是为了别人一定会。再一个,你自己也不是没有熟人没有关系网络,动用你自己的帮他也不行。”陈润涵说。
静侬看了下时间,说:“别担心还没发生的事情。还有,别干涉我——我可从来不打听你跟什么人交往。”
“我再跟什么人交往,也绝不会跟坐过牢的人有什么牵扯。这一点我会拎不清吗?这种人,人家躲避都来不及,何况……”
“你说清楚,哪种人?怎么法庭都审判过了,服刑都服过了,还不准人重新做人了吗?”
“因为伤人致死坐了牢,死性不改,出来又犯事儿,二进宫出来,还在假释期间,也没见老实。这种人不是你能轻易闹明白的,我警告你别沾惹他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沾惹了什么事,回头收拾烂摊子的还得是这些人……”
静侬看着陈润涵,手指缠在金属链条上,不知不觉就缠紧了。
她松开链条,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忽然间想到之前藤子对修任远的情况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疑心是孟凯查过修任远,透漏给了藤子,但现在看来,未必不是通过陈润涵。那些天,他们不也经常见面吗?
她想到这里,突然之间忍不住一阵背后发凉。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家的大门——陈润涵知道的,沈緖楷不可能不知道……
“看,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如果你还当沈緖楷是朋友,至少是朋友,不说会不会有继续的发展,你跟修任远必须划清界限。不能这些人都没有原谅那俩货,你先接受了洗心革面、再世为人——有这么简单就能赎了的罪?法庭判了的多了,有几个人真心悔过的?坐牢这种事,有一次就有二次,有两次一定有三次!”
“哥,”静侬转过脸去看着陈润涵。“如果说原谅他,那只能是沈绪模。如果说还有谁可以,那也只能是沈绪模的父母家人——别人,哪有资格说原谅。我可没有。”
她说完,拉了下车门把手,推开门就下车了,穿过马路往沈家走去。
“范静侬!”陈润涵气得七窍生烟。“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
静侬没理他,在人行道上快步行走。
早上下过雨,此时海雾弥漫,马牙石路面因为潮湿稍有点滑,她走得太快,脚下不住打滑,不得不尽量保持平衡。眼看到了沈家大门,正要去按门铃,就听见里面Luna的叫声,她心里一放松,还没等抬脚,鞋底一滑,整个人就摔在了路面上……这一下摔得有点狠,一身黑色的长裙铺开,她像只撞在树上的蝙蝠一样趴在地上,与地面接触的部位瞬间疼得钻心。
“啊……呀……”她张了张口,发出缓慢而悠长的叹息。
这时大门开了,Luna冲出来,对着她转了几圈,劈头盖脸照着她就开始亲。
“等等等等等……”静侬招架不住Luna的热情。人还在地上勉强能坐起来,可仍然显得很狼狈。Luna一点儿冷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她就只好坐在那里让它舔了一会儿脸。这时候有人走过来,蹲下来,把Luna从她怀里拉开,伸手拉她。
她以为是陈润涵,正要不理,可一眼看到手腕上的表,怔了下,抬眼一看,轻轻“啊”了一声,心说这可真的糟了……
沈緖楷拉住她的手,微笑道:“你走路不看脚底下的呀?这回可没及时扶住你。”
(晚八点加一更。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