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次。那次是校际比赛。”沈緖楷说。

“对不起……”

沈緖楷好像完不计较她没记性,说:“就我受伤那会儿,我在地上还得喊住我们班同学不要打……然后我就听有人说快点儿把你们棒冰都给我……我想着这干嘛呢,然后你就冲过来了……拿你的手绢包了几个棒冰直接按在我脚踝上,拿发带绑紧了,拉着我们队友说快点送校医室……他们还顾着掐架呢,哪儿管我死活?还是润涵和茆昕从观众席跳下来背着我去,你就追上来给润涵裤兜里塞了瓶药油,说那个好用……润涵后来说说我妹整天背着她的包不离身,包里什么都有,可没想到跟江湖郎中似的,印度神油都有。”

静侬说:“什么呀,说得多难听!”

“进了医务室,医生也说这个办法救急倒也算是个法子。润涵就说我妹看着傻兮兮的,不晓得怎么想到的,反应还挺快。”

静侬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啊”了一声,说:“是呀,我是怎么想到的……”

但好像是真的做过这种事,只是对象到底是谁,好像并不那么重要。

“是本能反应吧,所以这种小事,也不值得记住。”沈緖楷说。

“不是啦,是我记性不好。”静侬看看时间。“你该到家了吧?”

“到了……我明天得回北京,可能马上还要去一趟温哥华,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要看情况。”沈緖楷说。

静侬没来由有种不祥的预感,问:“是……有什么不好状况吗?”

“小叔电话里没有细讲。”沈緖楷说。

“沈緖楷。”静侬叫他。

“嗯?”

“你知道你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吧?”

沈緖楷不出声。

“你就是知道,所以……压力很大。我就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事,对他们的打击是多重的。模子不在了,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做危险的事。”静侬说。

面对着沈緖楷的时候,这些话有些难出口。因为他看上去太坚强了,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会让他显得脆弱和柔软的缝隙露出来,他也要迅速抹了去。

沈緖楷没有出声。静侬又看看时间,说:“晚安。”

“晚安。”沈緖楷挂断了电话。

静侬握着手机站在院子里,叫了Luna一声,等它跑过来,伸手将它抱起来,回身进了门。夜里很凉了,她在外头站了这许久,只觉得凉意已经沁入骨中,Luna柔软的毛发和热乎乎的小身子让她一时舍不得放开手。

她和Luna玩了一会儿,只拿了手机,甩开鞋子,解放双脚,原地舒展了下身子,低头看到刚刚匆忙插进包里,露出一角来的牛皮纸袋,弯身抽了出来,上楼去了。

洗过澡,她坐在床上,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

到这会儿她竟然不困,就把那个纸袋打开,将里头一叠厚厚的文件都抽了出来,靠在床头慢慢地翻看起来……她看得并不算仔细,只大略地扫了扫,心里头就有数了。她发了好久的呆,才将文件放回纸袋里,塞进床头柜。

关灯,睡觉。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暂时什么都不要想。

明天是新的一天,睁开眼仍然要努力甚至是挣扎,没有谁能代替谁去生活……

凌晨时下起了雨,天亮时则刮起了大风。

她就在风雨声中眯了一会儿。

风雨一来,秋意就浓了。

十月中旬的校庆结束后,静侬颇有几天觉得身心轻松。图书馆日常的工作量倒是没有变化,只是为了校庆而承担的额外任务圆满结束之后,加上为校庆献礼做的那套书意外广受好评,让她精神上获得了巨大的满足。趁着秋高气爽,精神愉悦,她一鼓作气,将手上的译稿修订了两遍,交了稿。编辑廉洁收到稿子兴奋得不得了,连说这下时间可从容了……静侬也觉得很高兴。这段时间雷伊又跟她派了一个系列的童书翻译任务,刚刚签了合约,她摩拳擦掌,准备这一年剩下的时间,好好儿打磨这套童书的翻译稿。

李晴晴老师最近经常带Ruby来家里和Luna玩,有时候Ruby的奶奶或者爸爸也来。静侬经常留他们一家吃饭。家里地库是个很大的藏书室,平常她是用不到的,许多闲书都堆在那里,Ruby一家一来,就可以在那里给Ruby读绘本。有一次,Ruby的那个意大利小伙伴和爸爸妈妈也一起来玩了,藏书室就像是变成了小型的儿童图书馆。这时候静侬就得给两位小朋友用英文讲故事。静侬对付小朋友没什么经验,还好这两个小朋友和家长都是随和亲切的人,很让她觉得自在,念绘本也念得自在,偶尔还有些超常发挥……李晴晴老师开玩笑说小范以后可以来个副业,考虑加盟个幼儿园,到时候别人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教,反正一只OC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

静侬跟李老师说她会认真考虑这个提议的。

李老师说小范你知道吗,之前大家开玩笑你经常都不接茬儿,跟你开玩笑都开不下去,现在你有点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儿不一样了?李老师没细说,静侬也没问。

她虽然没有觉察自己内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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