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晏槐陪着他,也不算太无聊,至少每次晏槐批完奏折,就会抱着他,两人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几个时辰。

日子缓缓淌过,在秋风一次次拜临中,熙云殿中的桂花终于开了,小皇子也终于熬过了两个月,在太医的再三叮嘱下,能够下床了。

他穿好鞋袜,站在榻上,对着晏槐张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他,道:“爹爹,快,抱我出去瞧瞧!”

他叫晏槐爹爹,这算是个新称呼,两人腻歪的时候,常常是摸着小腹与尚未出生的小娃娃说话,不可避免地就会在称呼上纠结,谁是爹爹,谁又是娘亲呢?

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小皇子一个人絮絮叨叨,起初他还偏生自己要当小娃娃的爹爹,可是又觉着不对,这样的话,小娃娃就有两位爹爹了,那万一叫混了怎么办?

他眼巴巴地看着晏槐,纠结了许久,像是做了什么至关重要的抉择,最后妥协道:“好吧,既然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那就你做爹爹,我做娘亲。”

他小心思可多,确定了称呼,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我看话本里都是叫什么孩儿他爹,孩儿他娘,我们也试一试吧?”

晏槐程都未成参与他的大事业中,看着小皇子顾自地纠结不已,又顾自地退了一步妥协做出决定,他连半句话都未说,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小皇子扯着他的衣袖,“快叫啊,叫我‘孩儿他娘’!”

晏槐眼帘一撩,眼里融了浅浅的笑意,遂了他的心愿,轻声地唤他一声,“孩儿他娘。”

晏槐的声音向来极为好听,低低的却不显沙哑,莫名地勾着一丝线,这四个字仿佛是在嘴里滚了千万遍,最终裹了甜香的蜂蜜才被他轻轻地抛出,宛如一片羽毛似的在小皇子的耳朵上扫过,叫他耳朵都泛了痒。

小皇子激灵了一下,好不争气地羞红了脸,方才喋喋不休的样子早不知藏到了何处,手足无措地磕磕巴巴道:“好……好奇怪啊……”

不过,虽然臊得慌,但他还是不甘落后,有学有样地,回了句,“孩儿他爹。”

叫完后,他细细地打量着晏槐,可是晏槐依旧神色自若,也没有羞成他这样。

他眼眸转了转,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便蹭上前去,忍着羞意,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晏槐的,随后张口溢出一股子甜意,叫他:“爹爹。”

饶是晏槐的手段比小皇子高了一阶,但也耐不住小皇子这样唤他,虽然这个称呼还是与之前那一个是一样的意味,但略过前面的两个字便多了一些意味不明,隐隐之中,方才亲密的行为像父子之间的和乐,却又像悖德乱伦的偷欢。

小皇子显然想不了这么多,他只要看着晏槐也羞红了耳朵,便满心欢喜起来,他得了新的乐趣,总是在二人独处时叫他爹爹,如此叫下来竟也叫出了习惯来,一直叫到了现在也不改口。

“爹爹,爹爹,快点,快点。”他笑得狡黠,语气里也带着调皮。

晏槐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他披了一件外袍才将他接到怀里,问他:“想去哪里?”

小皇子顺手环着他的脖子,道:“我闻见桂花香了,去院子里,去秋千上。”

晏槐皱了皱眉,道:“坐秋千怕是有些危险。”

小皇子道:“你抱着我就好啦。”

晏槐眉头微微舒展,抱着小皇子踏出了内殿的门。

花开花落交替而行,从前的栀子花已经落了幕,旁边的桂花正开得清丽,那支秋千便在这淡雅的桂花香中缓缓荡开了。

小皇子懒洋洋地沉浸了一阵,道:“好熟悉啊,以前儿时,母妃也这样抱着我荡秋千。”

晏槐嗯了一声,他的双手环过腰,落在小皇子的小腹上。

也多亏了两个月的卧床,肚子的小东西也正常地长大了,如今四个多月了,腰带也只能松松垮垮地系着,小皇子的肚子像揣了一个蹴鞠球那么大,触碰时暖融融的,又格外柔软。

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他忽然听见小皇子噗嗤地笑了声,然后道:“大的抱着小的,小的再揣着一个小的。”

晏槐还未来得及笑,又听他感慨道:“要是能一辈子都这样那便好了。”

作者有话说:

乎乎:大的抱着小的,小的再揣着一个小的。

晏槐:嗯。

我:禁止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