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萧道友所说的这个,我知道的的确更多些。沙海城有流传下来的典籍,对这种情形有些记载。自爆身陨,的确极伤神魂,一不小心就是彻底消散天地的下场。但这其中,也的确还有生机。”吴庆岩顿了一顿,细细回忆了一下沙海城禁地祠堂里的那些古旧典籍的记载:“而这‘生机’,是应在了‘功德’之上。”

“功德?”

“正是。天道幽微,冥冥之中却自有其理其脉。只是如今九州大陆上的修士大约也只记得心魔大誓,对于其他与天道,与功德相关之事再无所知,自然也便不会践行。功德之说便是如此,修行之人感念天地,天道自然也有裁断。那位李姓的道友,此次舍身不只是为救同门,也是为赣城那一百余个被带出来的无辜百姓,更深一些,赶赴赣城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救助城内万千生灵,若我所料无错她大约,是能够得到一些由这般善心而起的功德庇护,在自爆身魂之中能保下至少一丝魂魄,入得了天地轮回才是。”

虽然原本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此时听到吴庆岩说这些,萧珞也仍旧难掩欣喜,眼睛一亮:“果真?若真是如此”

按理说,李嫣然只是金丹期的修士,与薛沄和萧珞的情况不同,吴庆岩比她高出一个大阶不止,是确确实实的前辈,但吴庆岩在提起李嫣然的时候态度却放得很平也很客气。

萧珞冲着吴庆岩拱了拱手:“多谢吴道友告知。”

吴庆岩摆了摆手:“萧道友客气了,本该再早些说的,只是那会儿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儿,这才在出了议事厅之后才想起来。”

萧珞明白,他说的惦记着的别的事儿,自然就是今日在议事厅跟薛沄萧珞说的。

的确都是大事。

萧珞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问道:“萧某冒昧,关于功德之事,吴道友是从沙海城的典籍得知,那那些典籍”

吴庆岩叹了口气:“也是两位城主留下的。”

萧珞微微一怔,但心底却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当年两位城主都已晋入大乘期,离渡劫只有一线,而又因为昆吾刀和本源之力的关系,对天地本源,天道运转的冥冥感悟,比其他修士更深一些。两位城主当年将不少感悟和推测都记了下来,在沙海城内收藏,一直流传下来,给我们这些后人不少便利好处。”说到这里,吴庆岩又是一叹,语调之中颇为惋惜,而又有些无力不甘:“当年两位城主留下这些记载,原本是觉着晋阶不远,恐要闭关,既担心闭关时日长久,又担心出关之后离渡劫飞升不远,来不及多做准备,便提前将自己所知之事,许多修行之中的心得感悟都留了下来。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两个的确没有能继续坐镇沙海城,引导沙海城的人们继续前行,但却并不是他们先前以为的渡劫飞升。

此时想来,颇为唏嘘。

萧珞听了这些,抿了抿嘴唇微低下头,也跟着沉默下来。

吴庆岩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回过神,对着面前似乎有些凝重的萧珞又重新露出笑意来:“抱歉,萧道友。容瑾容城主和顾汐顾城主,一直都是沙海城所有知道他们曾存在过的人眼中的传奇,整个沙海城享他们余荫至今,每每谈到两位城主,多少会有些失态望萧道友不要介意。”

萧珞摇了摇头,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吴庆岩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回了萧珞最开始的疑问:

“萧道友以自爆之事例举,吴某猜测,是在想七千年前容瑾容城主在中州祭台之上以身合昆吾刀献祭,是否也如自爆其身损伤神魂的修士一般,尚有一线生机,有可能轮回甚至复生?”

萧珞微微顿了一下,摇头:“只是轮回。”

“复生”这件事,他没有想过。

即便

他是知道的,有人抱过这样的愿望这样的念想,甚至尝试去做过,不惜以背弃家族世代责任,动摇九州根基为代价。

巧州苏镇,奇山回,那个出身清州,极有可能是清州九井守护家族的人,便是曾在苏镇一呆五十年,想用血祭结魂阵复活他的妻子婉茵。

吴庆岩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虽然他也知道苏镇的事,也在今日早些时候在议事厅内听薛沄和萧珞提起过奇山回,猜测他可能与九井有关,但毕竟不是亲身经历的事情,没有亲眼见识过血祭结魂阵下的惨状,也没有见过奇山回的疯癫,一时之间并不能从“复生”两字之上马上联想起这个从未见过的人。

于是,吴庆岩只是摇头,对着萧珞诚实道:“就我所知是没有的。”

“没有”

“是。身合昆吾刀献祭九州,毕竟是完不同于修士自爆的,这其中的差别想来我不说,萧道友心中也是有数的。因而二者造成的后果也自然不同。当年容瑾容城主身祭之后的的确确是魂飞魄散,消弭天地了他没有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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