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身孕的这段时间,大概是她被圈养软禁的这两年来,过得最舒适的日子了。

虽然依旧被软禁着,但自由程度扩大了很多。她身边奴婢依旧成群,只不过没人敢拦着她。

虽是个侍妾,但府上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而今又怀了身孕,将来也很有可能是府上女主人。

在本朝,妾永远不能扶正,然这一规则取决于女子的出身,若是出身低微,哪怕生一百个胖小子,再加之上头主母嗝屁得早,也是难以扶正的。

反之,若是原本就出身好,只因家门落魄才入府为妾……待了生了长子,或等主母早逝,倒也可以商榷扶正。

叶芃的身份,在金御史找上门来时,就得到了公布。大家震惊于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也有沦落为妾的时候。碍于谢黎远的淫威,没人敢多问。

众人心里明白的是,只要叶芃安安分分,成为侍郎府的主母也只是时间问题。

尤其她怀孕以来,衣、食、注行一切铺张极为奢侈,堪比皇宫用度。叶芃默默记在心中,暗暗惊疑谢黎远竟然这么有钱……

他只是三品侍郎,按今朝的宫规,一年下来的俸禄只有一百三十两银子。这个俸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远远不能达到今日这种铺张的用度。

叶芃抿唇,如果传出去叫宫里的人听见了,谢侍郎府定少不得一番彻查!

她颇有些恨意地想,若查出他贪污,就算他有太子的关系,也免不了十几年的牢狱之灾!

不怪她想法险恶,谁让谢黎远毒害了她的爱犬。

叶芃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幼犬,甚是亲人,叶芃经常怀抱着不离身。可自她有孕后,5它就病了,一连几日病恹恹的,直至今日,它确是断了气了。

她伤心欲绝,谢黎远轻描淡写的一句:“死了就扔了吧,你本就怀有身子,不宜接触这些长毛畜生。”

死了,埋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扔字,将他对这狗的厌恶体现得淋漓尽致。心尖悄然跃上一抹怀疑,她的爱犬有八成的可能就是被谢黎远下药毒死的。

她甚至没机会请大夫帮爱犬看病,瞧瞧是中了什么毒。每当她要去请大夫,侍女就会以各种理由委婉拒绝了她。不用说,这肯定也是谢黎远授意。

他不让她埋,非要她扔掉,她就偏要背道而行。

叶芃俯身将已经僵直的小狗抱起,侍女大惊,伸手要阻止她,“姑娘,这不可……”

叶芃淡漠地横她一眼,冷冷一笑,“你们害死了我的狗,我都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反而还想拦着我?”

那侍女气焰顿消,像被扎破的皮球,瞬间干瘪下去。

叶芃心细,看到侍女垂下眼睛时一闪而过的心虚。

果然是她们杀了爱犬,然她们只是下人,如无主人下达命令,又怎敢越过她做下这么歹毒的恶事?

她抱着爱犬,冷冷地说:“让开。”

也许是因为心虚极了,她们一时不敢拦她,只是双手虚地抬起,想抱她怀里的狗,“姑娘,您想去干什么去……”

“埋葬。”叶芃大步往外走。

“这……这不行呀1她们下意识驳回,“侍郎大人说……”

叶芃脚步一顿,眼神如刀,“你想让我追究你杀狗之事?”

显然,不追究杀害,已经是最大的仁慈。这些人居然连埋葬都不准许。

叶芃快步走到院子外面的一片花圃,问了家丁要铲子,吩咐他们即刻挖土。

之所以选择葬在这里,是因为她每天探窗就能看到爱犬的坟墓。同时,也随时能守着墓,提防谢黎远来把它撬了。

眼下,家丁不敢按叶芃的吩咐行事,明显也是受过谢黎远的耳提面命。正犯难,叶芃夺过他手中铲子,亲自挖坑。

侍女见状,又阻拦不得,便折回去前厅找管家来主事。

叶芃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体力柔弱,挖掘不到半刻钟,额头便布上一层薄汗。

她抬袖轻拭,旁边的家丁侍女欲言又止,想拦又不敢拦。只好任由她吃力地挖土。

叶芃挖着挖着,忽然,挖到一层硬物,有些挖不动了。她被头顶上的烈日晒得有些头晕眼花,随时要晕倒下去。家丁见她身子摇摇欲坠,联想她还怀着身孕,若是在这弄出个什么好歹来,谢侍郎一定会杀了他泄愤。

这样一想……家丁惶恐得身抖如筛糠。他不敢再犹豫,上前接手了叶芃手里的铲子,“姑娘……我……我来帮你吧……”

叶芃也不逞强,把铲子交给他。侍女很有眼力见,马上扶她到树底下歇息。

家丁忽然撬不动泥土,发硬的物体让他愣住,借着阳光,即使沾满泥污的宝物依然挡不住它的刺目光芒!

家丁惊得结巴,“金、金子1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听到了。金钱催动每个人心中的欲望,一个个控制不住地伸长了脖子,眼睛放光地紧锁泥土里的一片沉甸甸的金子。

那家丁眼里被金子填满,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拿铲子急挖猛掘,这种举动引起其他人心中的贪婪!马上加入这场挖金行动。

土地里面埋金子,就像天上掉馅饼,捡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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