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浑身衣服破败不堪,每一寸肌肤都泛着鲜红的血液,而他的右腿侧方,更是血流如注,把四周的地面都染成了一片红色,他死死的攥着一把菜刀,孱弱的趴在地上,呼吸起伏不定,宛如一个可怖的恶魔,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面庞居然无比的熟悉。

他,正是小饭馆掌勺的郑师傅。

我心砰砰直跳,被他的样子给吓得够呛,但还是稳住心神,慢慢的爬向他,心惊胆颤的问道:“郑师傅,你怎么在这?”

郑师傅发现是我,眼中隐隐有些欣喜,有气无力的道:“叶天,救救我。”

我右手受伤,花了无尽的力气,才把他扶到了小木屋,躺下后,他呼吸愈发的微弱,形同将死之人,我看着他,慌张的道:“郑师傅,你伤得很重,我该怎么救你?”

“呼呼!”郑师傅连吸了几口气,才痛苦的挤出一句话:“我右腿中了一枪,必须把子弹给取出来,叶天,只能麻烦你了。”

听到中枪二字,我嘴巴张得能生吞鸡蛋,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这是和平年代,哪里来的枪,谁又有胆开枪?不过,眼见着郑师傅的模样,我还是没有丝毫怀疑,转身就找村民借起了工具。

给工具清洗消毒后,在郑师傅的指导下,我克制住喉咙巨大的呕吐之意,忐忑的撕开他的伤口,寻找着里面的子弹,整个过程中,我浑身颤栗,手指比羊癫疯患者抖得还厉害,而面对着那些血液,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畏惧和后怕。

好在郑师傅是条汉子,哪怕要昏过去了,都一直陪着我说话,借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由于没有麻药,他疼痛难当,忍得脸色比鬼还要煞白,额头也在冒着滚滚大汗,但就算这样,他都生生的没有吭一个痛字。

“噗哧。”

当火药在伤口上点燃后,郑师傅尖叫了一声,继而长吁了一口气,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浸得湿了透。我擦了把汗水,诧异的问道:“郑师傅,你怎么会中枪啊?还有,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郑师傅的伤势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先前取弹时,他时不时就会吐一口血出来,不用猜,除了枪伤外,内体俨然也受伤颇重。

看着他的伤势,我脑海情不自禁的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在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郑师傅的菜刀后,我发现刀背面,莫名的有一个凹坑,锋利的刀刃还染着红润,种种迹象表明,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还用菜刀挡住了一颗子弹!

刀挡子弹,这是星爷电影里面才会发生的事,但郑师傅好像……,一时间,沉默寡言的他,让我觉得有点难以揣测。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郑师傅苍白的笑了笑,沙哑道:“叶天,有些事,知道多了对你反而不好,你能理解么?”

说完,他就扛不住的沉睡了过去,我看着他,心有万千疑窦和好奇,却也没打算了解详情,毕竟人生在世,谁都有不能与外人道来的秘密,只是我回忆起他说的话,总感觉他的经历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他,一定很不简单!

我拍了拍后脑勺,清空杂念后,拿着被子,蹑手蹑脚的给郑师傅盖上,盖到胸口时,我看见他的胸口有一个蝎子纹身,顿时有些想笑,这年头,谁不是纹老虎狮子什么的,蝎子,倒还是头一次见识。

……

郑师傅的身体素质强悍得出乎意料,三天后,他就从垂死边缘,变成了精神抖擞的常人,刚能下地走路,他便拉着我,一脸郑重的道:“叶天,这次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

我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没事,完了些许担忧的道:“郑师傅,伤你的人,还会来找你麻烦么?”

“不会了。”郑师傅高深莫测的回应,亲切的道:“叶天,以后你就叫我郑叔吧。”

郑叔伤势无碍后,我们一起离开了乡下,他照例去小饭馆,我则呆在出租屋,中午时分,林菁进屋发现我在家,脸上有挡不住的笑容,可随即她就阴沉的道:“骗子,不是说只在乡下呆一晚么?”

这会的林菁,就像个小孩在抱怨一样,特别的可爱,我起身凑在她的面前,笑着道:“怎么,几天不见,很想我呀?”

林菁的脸颊在迅速蔓延着绯红,她娇嗔的敲了下我的头,便到厨房里忙活去了。吃饭时,我们习惯性的聊着琐碎,突然,她眉头微皱,淡淡的道:“叶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

我知道林菁说这话的意思,一方面,她担心我被胡建雄打出了阴影,回到学校后,会丧失信心,从而一蹶不振。另一方面,她很心疼我,心疼得并不想我回到学校,毕竟,这次我被打至昏迷,还惨遭断手,回校就意味着依然会有类似的风险。

这些矛盾,让林菁顾虑重重,却也显示着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至于接下来的路,殊不知,我其实早已想好。

在楼顶受尽折磨时,我身心俱损,已经绝望到了极点,退学更是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可从胡建雄踩坏姐姐送我的手机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任何的退缩,想的,只有报复,想方设法的报复,对于那个畜生,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让他毕生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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