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道士脑袋一歪,没了动静。亦卿早就吓的愣在了原地。我和张桎梏急忙跑到道士身边,低头一瞧,我俩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道士的道袍子染满了鲜血,他的肚皮裂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张桎梏是个胆子大的人,伸手揪住裂口的两侧用力一拽,一股瘴气混合着腥臭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而我,心里发慌,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汗滴。道士只剩下了一副空皮囊,他的五脏六腑都没有了。
想不到这么有本事的人都栽了,这地方得有多凶恶呀?
张桎梏看在眼里,铁打的汉子都落下了眼泪。亦卿战战巍巍的指着苗寨的方向,我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我诧异的看向亦卿,她显然已经慌张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婉儿神色慌张的向我跑来,这让我感到奇怪。我正诧异,婉儿抓住我的胳膊使劲一拽,我踉跄着站起来,往前方跑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死去的道士忽然坐立起来,他的眼睛瞪若铜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张桎梏的脖子,张桎梏翻出了白眼仁儿,双手掰着道士的胳膊,膝盖弯曲,双腿也在使劲儿踢踹着道士。却依然无法挣脱。
张桎梏一个强壮的汉子,力气自然不小,却被一个干瘦的中年人给制服了。
我终于明白了婉儿方才的举动,想想都后怕。
亦卿见他表哥都要被掐死了,胆子虽小,但也冲上前去,生拉硬拽那道士。她那点儿弱小的力气,更本就不管事儿。
婉儿没去帮忙,而是忙着往起搀扶我,焦急的问我有没有摔伤。这就是我的婉儿,她自小生活在大山深处,加上她阿婆平日里的教导。潜移默化的排斥外面的人。她心里只容的下我一个人,在她心底深处,一个朋友都不需要。
情蛊的力量真神奇。
眼看的张桎梏都要咽气了,我也赶紧上前帮忙,这道士显然已经断了气,再次坐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他,而是一个脏东西。他的胳膊坚硬如铁,我拽将不开,就狠狠的踹去,“砰砰”几声,脚丫子跺的生疼,没什么卵用。
千钧一发之际,我捡起石头,用力砸向道士的脑袋。
嘭!
道士的脑袋被开了瓢,脑浆掺和着血液溅了张桎梏一脸,可依旧无济于事。道士始终没有撒手。这时,张桎梏已经放弃抵抗,双手垂落下来,腿也开始了抽搐。
我心说不好,这是在挣命,这人快不行了。
这样下去不行,慌乱之中我捡起了道士掉落在地上的八卦剑,一剑斩断了道士的两条胳膊。
胳膊一断,道士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的伤口处还在往外嗤着血液,鼻子一皱,张开了含着满口污血的嘴。这一刻,我下意识的将八卦剑往前一送,恰好自他心口没入,听的“噗嗤”一声,道士无力的催下脑袋,轰然倒地。
我松了口恶气,瞥向张桎梏,心里都在替他祈祷,是个人被掐成这样,还活不活的成都很难说。
就在我的目光落在张桎梏身上的时候,他的双腿用力的蹬了一下,不动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将食指伸在他的鼻间,急忙缩了回来,已经没有呼吸了。
亦卿抬头,惊恐的看着我,大口的喘气,缓了一会儿,她木讷的问道:“我表哥怎么样了?”
出生贫寒的我,虽然看不惯亦卿的很多做法,但是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还是没忍心告诉她实情:“你表哥没事儿,让他缓会儿。”
这时,婉儿走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服,我抬头,婉儿出自本能,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雾散了,云也消了。”
我回头往苗寨方向看去,浓雾已经稀薄,天边翻滚的血云也在急速消逝。苗寨变的若隐若现,除了零星的竹楼,看不到一个人影,死一般的沉寂。
亦卿目光呆滞的守在她表哥身边,这傻丫头还不知道,其实她表哥已经断气了。
眼前的场景让我想起与表哥深山祭祀,凌晨回家的情景,我打了个冷颤问婉儿:“两个阵法是不是消散了?”
婉儿摇头:“阵法没有消散,阵眼转移了,也就是说,这两个阵法已经成形了。”
我心头骤然一紧问道:“如果我们在这阵法内可以自保,完可以等阵法消失之后再走出去呀。”
婉儿神情没落的说:“阵法的布施难度非常大,一旦形成,那威力也是要比施法者本身所能施放的法术强大的多,我们在这阵法中待着,根本无法自保,更何况是两盘大阵,念儿姐布下的阵法我倒是可以应付应付,可是阿水是降头师,我对降头的理解,只是一些皮毛。”
为今之计,只有去通天浮屠找那两个女人算账了?
心里这么一想,我就向婉儿询问,婉儿郑重的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阵法内所有的人都得死。”
我一个普通人,无论是蛊术、降头,还是玄门遁甲,都一窍不通,既然婉儿都这么肯定了,反正横竖是个死,那不如拼一把。我站起来拍了拍手,含着满腔的愁绪看向远方:“趁我们还有体力,出发吧!”
我话音刚落,瘫倒在地的张桎梏忽然坐立起来,他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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