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李医生铁石心肠,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提小鸡似得拽起老人,连踢带骂的赶人家走。老婆婆的老泪纵横,死死的揪着他的袖子,昂着脑袋,昏黄的眼睛满是仇恨。

几个护士就和没看见似得,避开他们,抬着老张进了医院。

猴子是个暴脾气,看到这番情景,脚一跺,大喝一声“这还了得?”冲过去一把推开小李,将老婆婆揽在身后,气呼呼的说:“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那个小李医生一张脸红的和猪肝似得,说不出话来。

我冷冷的盯着那个小李医生,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一个不尊老爱幼的人,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此外,我心底也滋生了一种危机感。藏在椅套中的女人手指,跪在医院大哭大闹的年迈婆婆,这俩件事貌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很瘦的中年医生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那些护士抬着老张进了医院后,外面就剩下了我们四个。猴子揽着老婆婆,介于老张的缘故,也没敢多说什么。老婆婆抱着盆子,怨毒的盯着那个叫小李的医生。小李医生出于理亏,也说不出话来,我心底压着怒火,没敢发作。一时间,气氛尴尬了起来。

冷风,白雪,气氛压抑的很。

良久,很瘦的中年医生挤出僵硬的微笑,走上前去,说误会,都是误会,你们两个别闹了,这老太太是个精神失常患者,无儿无女,孤零零的一人,医院曾经给她提供了一段时间免费治疗,可咱这小医院,设备技术都很落后,一直不见好转。出院以后,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记得医院,于是乎,就总是来医院闹事儿,说一些胡话。

说着说着还“唉”的叹了口气。

猴子将信将疑,紧皱着眉头。我冷笑,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信,他说这通话的时候,老人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仇视的目光非常坚定,始终沉默着。精神病患者我见过,一般都是目光涣散,自言自语,而老婆婆明显不符合这些特征。也就是说,他在说谎!

果然,砰的一声,老婆婆将盆子摔翻在地,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才神经病。”随后踉跄着转身便走。这一举动,把大家伙惊了个目瞪口呆,纸灰撒了猴子一鞋,风中翻飞,扑面而来,几个人连眼都睁不开。我担心老婆婆摔倒,跑上去扶她,却被她挣脱,瞪了一眼。我急忙解释:“婆婆,你别多心,我们和医院的人不认识,我朋友急诊,是来陪床的。”她这才脸色缓和了些,抹了把老泪,便走边说:“婆婆一身贱骨头,硬朗的很,一定会亲眼看着恶人一个个的不得好死~!”最后那个死字几乎是出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怨恨的情怀,甚至吓出我一身鸡皮疙瘩。我担心她年老体迈,回不去家,反正老张有猴子陪床,于是说:“婆婆,你家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谁知一句话惹怒了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老婆子?我、我、我精神的很,我会看着他们死,死~!你知道吗?

我吓的一愣,站在原地,不敢再跟着她了。老婆婆一颠一拐的离开,忽然卷来一片雪沫,吹的我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那老婆婆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脑门儿,我傻眼了。这条街道百米之内没有胡同,她怎会突兀消失?

好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走回医院,猴子他们已经进去了,我推开医院的玻璃门,隔着棉布门帘,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

小镇的医院不大,大厅一排陈旧的塑料座椅,猴子正坐在椅子上,捏着薇薇留下的项链发呆。我走到他身边坐下,问他情况怎么样了。猴子收起项链,叹了口气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在救治了。”

于是我俩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弯着腰扫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我们说:“喝水吗?”

我俩摇头,我说:“谢谢。”

这医生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继续扫地。他眼眶深陷。显得特别的憔悴,一张脸愁容满满。

扫完地,他走到接待处,取了三支供香,点燃,甩灭,给挂在墙上的财神上上。财神像旁挂着一个女孩儿的遗像,遗像下,摆着香炉,他又点了三支,插在香炉中,双手合一,谦心的鞠躬。香火袅袅,闲的特别恬静。却被一声不和谐的喊声打破:“陈龙,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一点破事儿没完没了是不?”原来这个医生叫陈龙。

陈龙抬头看向小李,眼睛一眯,没好气的说:“有客人在,我懒得和你吵,缺德的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妈的,老子遭了报应你也有份儿!”小李针锋相对,一甩袖子,上楼去了。

猴子一脸的懵逼,而我却隐约间感觉到了什么。

陈龙目送小李上楼,长出了口气,然后取出香烟,一人给我们抛了一支,我腼腆的笑着,说这样不太好吧?

陈龙倒是豪爽,说没那么多事儿,咱这小医院,抽支烟还是可以的。

然后带头点燃,抽了起来。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也不再伪装,摸出火机正要点烟,急症室的灯却灭了。灯灭意味着救治结束,虽说老张看似无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