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九年的除夕因为靳嫔的禁足,顾皙颜心情很是欢畅,加之她有孕在身,非重大的事情,六尚二十四司也不敢来烦扰她,故而这个年过得很是松快。

除夕夜重华殿的庭燎燃起时,沉香的香味便蔓延开来了,丝竹艳舞,推杯换盏,整个千阙皇宫笼罩着节日的喜庆。

翻过年后,顾韵如腿伤便更是大好了些。

从泽兰宫到寿安宫,她都无需乘坐肩撵了。

“二姑娘来了!”寿安宫的侍女一看到是她来了,立马眉开眼笑起来。

“不知太妃娘娘可在宫中?我不日便要出宫了,今日特来拜别。”她入宫来本是为着疗养身子,也为着陪一陪长姐。

如今腿伤大愈,也该回去了。免得长姐遭受旁人的质疑。

“怎么如此快就要回去了?”淑太妃本在后殿看经书,知晓她来了,便拉着她到东暖阁说话。

“韵如入宫来是为着方便调养身子,如今腿伤新愈,也该回家去。”顾韵如笑了笑。

淑太妃满脸不舍,“唉,我还指着你常来与我说说话呢。”

她是当真喜欢顾韵如,也有意撮合她与自家儿子。

如今这才没过几个月,和王与顾韵如虽也说过话,却还没到感情深厚的地步,淑太妃很是苦闷。

顾韵如见不得老人家愁眉苦脸,宽慰道:“韵如若得了机会,也会经常来看望太妃娘娘的。”

“好好好,我知晓,你最是有孝心了。”淑太妃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顾韵如性子好,淑太妃与她又说了许多话,正午时分,外头有侍女进屋来。

“太妃,和王殿下来了。”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和王抬脚进了正殿。

“母妃万安。顾二姑娘好。”和王虽不及当今陛下那样风神俊朗,却也是难得的貌美男子,举止间皆是洒脱。

顾韵如起身,款款福身,“殿下安好。”

“听闻二姑娘要出宫了?”他一见她便下意识问。

顾韵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讶异,随即又想到自己要出宫这事,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辛,便没深入计较,只大大方方笑道:“入宫已许久,不好叫家中父母挂念着。”

和王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么。

顾韵如眸光微动,向淑太妃和和王分别福了福身,“出来也有些时候,韵如便不扰太妃与殿下说话,先行告退。”

淑太妃眼中不舍,“去吧。”

转而又去催促和王,“你去送一送韵如。”

顾韵如垂眉,缓步退了出去,和王紧跟其后。

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算是有共同话题的,可今日竟是一前一后都相顾无言了。

走至寿安宫大门口,顾韵如止步,微微欠身,“多谢殿下相送,殿下请留步。”

和王止步,眸光里闪动着些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情绪。

眼瞧着顾皙韵如便要转身离开,他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二姑娘,可否借步说两句话。”

顾韵如狐疑,屏退了侍女,跟着他到一旁。

“不知和王殿下有何话想说?”

和王斟酌半晌,终于下定决定,抬头望着她,目光灼灼,“你……可愿嫁入和王府?”

顾韵如惊愕不已。

因着淑太妃的关系,她入宫这段时日,的确与和王说了许多交际。但也委实说不上就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殿下,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和王便问,“若是你自己呢?只问你自己的心意,你愿意吗?”

嫁给和王?

这是顾韵如从未想过的事情。

“殿下的心意,韵如知晓了,也很是动容。只是韵如并不愿意嫁入皇室。殿下才华横溢,英勇无双,定会有更好的贵女与您匹配同称。”她退后半步,“韵如告退。”

眼瞧着佳人远去,和王站在原地,双眸中彷佛瞬间失去了光彩,整个人颓废不已。

淑太妃看到儿子回来后的模样,知晓寿安宫外发生的事情后,不禁长叹一声。

她这儿子,乃是含着金汤勺出身的皇室贵胄,自打降世起,便事事顺遂。顺风顺水了十多年,第一次跌倒就摔得头破血流。

“儿啊,母妃定为你寻一位极好的正妃。”她颇为心疼道。

顾韵如不愿意嫁给和王她是没有想到的,不过细想下来,皇家子也并非千好万好。

韵如那孩子她虽着实喜欢,可她若不愿意,便是她贵为太妃,儿子贵为亲王,也不能勉强她的。且不提宸贵妃和顾府不愿意,便是她自己也不舍得叫那孩子做不喜欢的事情。

顾韵如出宫那日,淑太妃特地叫人送来了许多礼品。

“咦?怎的还有一支玉笛。”顾皙颜不期然瞅见了礼品单子中的玉笛。

淑太妃善琵琶,送笛子却是少见。

“瞧这材质,竟是岫岩玉?”顾皙颜都惊了。

岫岩玉名贵且珍惜,万金难求,便是皇室也不常能见到这样好的料子,更别说还被制成了笛子。

这样好的料子做出来的笛子,太妃就这样随随便便送给韵如了?

顾韵如立马也意识到了这笛子的珍贵,正想拿着笛子去归还,那前来送礼品的侍女便将手中的一封信递了过来。

“姑娘先别急着归还东西,这是和王殿下要奴婢交给姑娘的。”

顾韵如很是狐疑接了过来,在顾皙颜满是惊疑的目光中打开了信。

笔者的字迹俊逸,竟是洋洋洒洒整整三篇的信。

送走前来送礼的女官后,顾皙颜拉着顾韵如到了内殿。

顶着顾皙颜万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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