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皙颜诞下了皇子或是公主?”她坐在软榻上,并不正眼瞧方安,手上正在刺绣,神态却是倦怠,周身上下皆是灰茫茫的气息。
“娘娘慎言!皇后娘娘的名讳岂是能随意呼出的!”方安狠皱眉头。
靳氏手上的动作不期然一顿,神情呆滞万分。
“皇后?”她眸光中淡淡升起些情绪,“这么快就封为皇后了?”
怔愣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冷笑道:“是啊,本宫被降位禁足,整个后宫还有谁能阻碍她呢?陛下为了给她铺路,连国公府都换人了……”
“前魏国公自讨苦吃,娘娘难道还要揣着明白当糊涂吗?”方安冷哧。
“我兄长是太后嫡侄女,是祖父的嫡长子!本该尊贵!”靳氏咬牙切齿。
又是这样的话语,方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善恶有报,娘娘便莫要怨天尤人了。新后入主,陛下下旨,大封后宫,加封三公主的封号。”若不是如此,他实在不愿意再踏足长庆宫。
“大封后宫?”靳氏听完便笑了,“顾皙颜即便为后又怎样,陛下还不是要找人制衡她。”
“不知如今的贵妃是哪位?”她兀自猜着,“良妃出身武将世家,韩充仪出身善信伯府,再不济还有张婕妤,陛下选了谁当贵妃?”她眸光灼灼看向方安。
方安皱眉。
知晓她是幸灾乐祸想看皇后娘娘的窘态,冷冷打破她的幻想,“陛下有旨,本朝已有后,不立贵妃。娘娘还是顾好自个儿罢。”
说完,他放下圣旨,“另外,陛下与皇后娘娘不日将带领后宫嫔妃及大臣内眷前往兴成宫避暑,预计三两年不归。如今的后宫,倒果真以您为尊了。”
帝后都走了,嫔妃也跟着走了。
只剩一个不上不下的九嫔末等充容在,可不正是最尊贵的嘛。
和上一次方安离开时一样,长庆宫门紧紧关上。
只是下一次再打开,不知又是多少年之后……
……
和王府。
“王爷,太妃娘娘身子不适,召您即刻入宫!”
本还在借酒浇愁的和王立马清醒过来,披了件外衣就往皇宫里赶。
“母妃母妃!”和王疾走入殿,却看到淑太妃正和德太妃高高兴兴品着茶,两人见了他,三人皆是一惊。
“母妃不是病了吗?”他懵了,恍惚间觉得自己真是喝醉了。
德太妃也是惊愕得紧,“淑太妃好好的呀。”随即她想起今日皇后的娘家人入宫了,不由恍然大悟起来。
淑太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入宫来去没去椒房宫?”
“母妃病了,儿子顾不得……”他埋着头。按理说,如今后位立了,他是该先给皇嫂问安了才来寿安宫的。只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旁的了。
淑太妃便立马皱了眉头,看他这副模样,气得牙痒痒,“看看你这副样子,也幸好你还没去椒房宫,不然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满身酒气,还不快去洗了!”
和王摸了摸鼻子,顺从地跟着内侍去洗漱换衣。
德太妃笑意吟吟,装作不经意间提起,“呀,今日安国公府的人入宫了,椒房宫那边可是热闹着呢。”
顾皙颜封后,其娘家顾府也依循旧制,其父顾长渊赐封安国公,其兄顾文承封安国公世子。
闻言,和王步子立马停住了,转身看德太妃,目光中尽是希冀,“太妃说得可是真的?”
淑太妃瞪他一眼,“不然我叫你入宫做什么!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换衣洗漱了去椒房宫赔罪!”
和王一时间手忙脚乱,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连忙风一样跑去洗漱去了。
淑太妃叹息,摇摇头,“唉,这孩子!”
自打和王被拒后,便一直很是消沉。
淑太妃原以为他不过几日就好了,谁曾想和王竟是陷进去了,终日茶饭不思。宸贵妃封后之后,顾家水涨船高,和王更是日日借酒浇愁,淑太妃看着也着实心疼。
这才出此下策,将整日醉酒的他召进宫来。
德太妃便笑了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半时辰之后,和王衣冠一新出现在了椒房宫。
正在和娘家人说话的顾皙颜一愣。
随即看到他通红的耳后根,也明白了什么。转头一瞧,自家妹妹满脸复杂的神色。
她叹息一声,寻了个由头打发两人出去。
总归是两个人的事情,如今也算是亲戚,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
两人出了椒房宫,顾韵如在前,和王在后,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不知何时,她驻足,转过身看着他。
“听说王爷近日借酒浇愁,茶饭不思?”她一连串的声音砸下来,和王想抬头看她却又羞愧不已。
只呐呐道:“我……我……”他还能说什么?
说他心里难受?说他怕她喜欢旁的公子哥,瞧不上他……
虽然他是王爷,面对感情这样的东西时,总是难得自惭。
他不如晟王那样得兄长器重,也不如静王那样长得招人疼爱,他若是没了王爷的身份,确实比不得一些世家大族的嫡长子……
看着他害臊得泛红的耳根,顾韵如神色微动,抿了抿唇。
过了好半晌,风起,微微撩动耳发,她的声音也落了下来。
“长姐虽得陛下宠爱,这一路走来却是受了不少委屈。我自幼要强,这些年家中几经变故,叫我日后也不愿做那被豢养在后院的怨妇,更不愿因此叫家中忧心。我未来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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