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旧恨 (1/2)
自从月前见了那个自称奉燕国皇帝之命前来的密使,多铎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这让一向自信的他相当厌恶自己的这种状态,虽然对方将来意说得隐晦,但多铎心中却如明镜,那是自己午夜梦醒时最渴望杀之而后快的人,是自己隐忍爆发时最想将其切肤噬骨的人,也是让自己发自内心的战兢瑟缩的人。
可列,胡蒙的大王子,下任可汗最强有力的继承者,自己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让你占着?部族头领偏向你,老不死的向着你,就连那尸体都已经葬入鹰腹的老太婆也从来只想着你,你到底凭什么啊?”多铎状若癫狂地挥砍着面前的树干,只见树干上已经沟沟壑壑布满了刀痕,或深或浅,新的伤痕伴随着“哐、哐”的劈砍声依然在树干上不停地堆积着。
“嗬…嗬…嗬…嗬…”许是砍了太久,剧烈的挥砍使自身体力消耗过大,多铎扔掉手中已经布满豁口的斩刀,直接瘫坐在地,双手因为与刀柄剧烈的摩擦而多处龟裂,丝丝鲜血顺着伤口悄然渗出,而它们的主人却恍若未觉般任由它们自由的流淌在地上,漫延的泪目极力的睁大,似乎想阻止眼前浮现的模糊,却在眨眼的瞬间顺着冷峻的面庞跌落到周围浸血的泥土中,捶击着心中守护在最深处的柔软。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躲在我家帐篷外哭鼻子?”
第一次遇见她,那是刚因为与哥哥可列争一把木弓而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后,赌气跑出来,无助的自己蹲在了一个偏僻而简陋的帐篷下委屈的哭泣着。
“阿娘刚给我熬了一碗羊奶,给你喝点吧。”
那是一只比那双小手大不了多少的木碗,看似满满一碗的羊奶却也经不起自己当时的两口狂饮,看着面前直勾勾盯着碗中羊奶快速消失的错愕表情,还有不时舔着嘴唇的小舌头,当时的自己还真是笨得可以。
“我叫阿泽,上次一口气把阿娘热给我的羊奶都喝掉的事我就不要你还了,不过你可不许再哭鼻子,阿爸说了‘草原的男儿是天底下最坚强的汉子’,才不要哭鼻子呢。”
第二次遇见阿泽,是在可汗征兵的时候,整个部落的青壮年都汇聚在这里,阿泽的阿爹也在征召的名单中,而她是跟来凑热闹的。
“阿娘,你看多铎长得可真快,以前我都高出他半个头呢,现在直接高我半个头了。”
阿泽的阿爹应征入伍,一去就是数年,期间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这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和可列抢玩具而哭鼻子的小鬼,会时常到阿泽家去帮忙,陪着她放牧,听她唱歌,看她跳舞。
“多铎,刚听阿娘说阿爹走了,不要我们娘俩了。”
依然记得,那一天和阿泽放牧回来,便看到一队士兵从阿泽家离开,阿泽留下自己一人驱赶着羊群,跑进帐篷去,没过多久便哭着跑了出来,哽咽着说了这句话。
就在一个月前,哥哥可列带着几万士兵去攻打燕国去了,据说目的是为了让可列学习如何指挥军队,熟悉战争,看到阿泽伤心欲绝的那一刻,自己竟茫然得不知所措,一将功成万骨枯,很不幸阿泽的阿爸就是可列成长路上的垫脚石。
“阿泽,母亲和哥哥答应我的请求了,今后你和阿娘便与我一起生活吧。”
辗转踌躇数日之久,终于鼓起了勇气去请求母亲和哥哥可列将阿泽和她的母亲赐予自己,令人无比意外和惊喜的是,哥哥可列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对此母亲也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有了我的保护,阿泽和阿娘就不会沦为别人的奴仆了,于是我几乎马不停蹄的就去了阿泽家,在那一刻,自己开始觉得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真正的草原男儿,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有了作为男人该有的责任。
“大胆贱奴,你竟敢违背可敦和大王子的命令,偷偷拿食物给四王子。”
在一次家宴上,因为自己气不过可汗与可敦一次又一次的偏向可列,年少轻狂的自己毫不客气地顶撞了他们,结果是自己被罚禁闭,三天不得进食。
阿泽不忍心看我挨饿,便偷偷在每天深夜之时给我带来些干粮充饥,没想在第三天夜里被醉酒的可列亲卫发现,一声高亢的斥骂声引来了所有人。
“可敦、大哥,阿泽也是怕我挨饿,所以才偷偷拿食物给我,您们要罚就罚我吧,求您们饶了阿泽。”
可笑的自己说着上面那些话,还不忘偷偷递给一旁惶恐不安的阿泽一个安心的眼神,然而可敦给我的回答却让自己如坠地狱。
“可敦求您,求求您,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求您饶了阿泽,饶了阿泽吧,大哥,大哥求您,饶了阿泽吧,我愿意用我的王子身份换阿泽一条生路,给阿泽一条生路吧,可敦、大哥,求您们啦。”
磕头如捣蒜的自己在这一刻放弃了部的尊严,拿出了所能拿出的所有筹码,只求他们能饶阿泽一命,然而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一张张充满漠视的冰冷面孔。
“阿……泽……!阿……泽……!阿……泽……!”
无视自己已经被绳索磨得寸寸龟裂的双手,在一声声怒吼中,竭力想拉住急速狂奔的烈马,最终却只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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