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蒙的汗帐位于河洛草原中心腹地的一处谷地之内,三面由形成“几”字形的子母河支流环绕,一面正对着河洛草原最为肥沃的河洛平原,因为专属于王庭,所以胡蒙将此处称为科尔汗(胡蒙语意至高),在风水大师的眼中,此处便是整个河洛草原的龙脉所在,子母河的这条支流就是天生的神龙,而它环绕的地方便是犹如神龙龙珠般的科尔汗王庭,神龙环绕,拱卫着明珠,气吞南燕大地。
寒冷犹如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被一联帷幕完隔绝在了门外,帐内依然旺盛的炉火不时地迸裂出“噼啪”声,火上架着的一只肥美的嫩羊已经呈现金黄色,正是入口享用的最佳时机,但见屋内的几人,除了负责烘烤的奴役对着这美味偷偷咽着口水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想要前去享用的意思。
萎靡的神情偶然间焕着些许神彩,轻轻挪动了一下垂老的身躯,桀烈感觉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一个月前自己还能下床走两步,而现在却连翻身都得要人帮把手,挥手拒绝了想要上来协助自己的侍从,强烈表示着自己不需要帮助,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问道:
“老四还没到吗?”
话音刚落,一股寒风被一只轻轻揭开帘幕的手放了进来,随后一个瑟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唉……”
看着来人的一举一动,桀烈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有五个儿子,虽然不是各个英武非凡,但都是铁骨铮铮的草原男儿,唯独这老四,畏畏缩缩唯唯诺诺,一点都没有身为男儿该有的气概。
不过话说回来,老四今天这模样,当年的可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自己也难脱干系吧。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让他当个安乐侯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桀烈心中想着,便不再去特意关注多铎的举动了,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既然多铎来了,那就开始吧,南下的部队已经出发快一个月了,按往常的时间来算应该已经和燕军交上手,葛尔沁说说前线最新传回的消息。”
“是!”答话的人是个个头不高的中年人,头上顶着一顶厚厚的毡帽,帽檐下一双有神的双眼透露着主人的精明与智慧,高高的鼻梁配上略显单薄的嘴唇,在说话的时候吐着丝丝白气,给人的感觉他更像一名燕国南方的文士,而不是属于彪悍的胡梦,只听他继续着自己简洁明了的汇报:
“据此次南下大军都统克罗扎都回报,大军目前正于歇马镇与燕军对峙,燕军倚靠歇马镇的根据地,派出多路游骑劫杀我军的劫掠小队,我军也有成规模地派出骑兵反拦截,双方营级以上的对阵有四次,互有胜负,另据探子回报,肴关及周围燕国部队有向歇马镇汇集的趋势,人数不下十万。”
“嘶……”
听见这个数目,在座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葛尔沁顿了顿,抬头环顾了四周众人,也不再继续看手上的信件,继续道:“为保证我军能携带物资顺利撤回草原,所以克罗扎都请求王庭能增调援军五万骑。”
“说说你们的看法,按照克罗扎都信上所说,该如何处理?”桀烈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汗,五万铁骑的调动非同小可,其所涉及的粮草军备,以及其他后勤补给问题已是十分巨大,若陈兵边境,一旦真的与燕军触发大战,后果不堪设想,最好从长计议才是。”
说话的是河汉部落的头领莫滚,河汉部落乃是胡蒙西部族群的头领部族,所以他说的话在整个胡蒙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哼!从长计议个屁,那南蛮子的部队可会给你从长计议的时间?等你议完了,那派出去的两万草原儿郎也就死完了,感情那两万人马不是你西部族群的人,你便任由他们自身自灭不成?”
东部族群的头领克罗莫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莫滚,桀烈头痛的闭了闭眼,这克罗莫金和莫滚两人天生不对付,他现在都有点后悔将这两人一起叫来了。
南部族群的头领叶赫南也头痛地抚了抚额,然后急忙安抚了即将发怒的莫滚,轻声道:
“莫滚族领所说不无道理,若触发大战,那接下来的便是持久的消耗,必须甚重,但事有轻重缓急,那两万草原儿郎,我胡蒙不可能舍弃,将这些儿郎们安地接回来才是当务之急,所以我同意出兵。”
所有的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多铎,多铎小心翼翼地向几人陪了个笑,说道:
“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些军国大事,但人命关天,况且还是两万草原儿郎和数万马匹、兵甲,我胡蒙纵然在这些年来恢复了些元气,但依然没有强大到将这么庞大的一支生力军舍弃的程度,而燕国经过当年燕由褚的叛乱,至今未能恢复元气,他们也断不敢冒然攻击我们,所以派出援军也只是起到威慑作用,双方并不会真正交手,所以风险并不大。”
闻听多铎的发言,桀烈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心中俨然生起一种天无绝人之路的感觉。“或许他能成长为葛尔沁一般的谋士也不错。”桀烈心中想着。
“多铎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个人也比较倾向于这种看法,诸位认为呢?”桀烈用自己老迈而微弱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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