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路上除了疲惫,燕无忌感到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和遗憾,怕心中的那个秘密永远埋葬,遗憾付出了弟兄的性命,到最后却是无功而返。
但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也是无奈之举,那群胡蒙骑兵锲而不舍地追着自己,绝不是为了自己这区区几人的性命,而是自己俘获的俘虏,那时若是依然带着那胡蒙俘虏,对方即便摄于自己身后的大燕骑兵,但也难免会鱼死网破,所以想要活命,俘虏是万不可带。
回头看了一眼在篷车中安静地躺着的战友,就在昨夜还一起喝酒唠嗑的大活人,那些他们提及的父母妻儿,不知道在接到朝廷发下的抚恤金时,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少将军,回去之后是否随我一同前去见见营帅?”朱自明出声打破了沉寂,接着道:“他现在一定在大帐中坐立难安。”
燕无忌扯动嘴角微微笑道:“是要去见见,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叔叔。”
朱自明接道:“若让营帅听到少将军如此说,心中不知会有多高兴。”
“只是……唉!”见朱自明欲言又止,燕无忌点头示意他无需顾忌,于是又道:“非是我等做臣子的心怀怨愤,可如今的大燕,早已没有了当初始皇帝时的文治武功,也没了景徽二帝的清明天下,权贵们的追名逐利,已经逐渐把大燕蛀得百孔千疮,在他们一圈圈鼓起来的腰包里,放着的确是我大燕的血肉,甚至军中好多经验丰富的将领都被权贵们排挤得不得不提早卸甲。”
燕无忌吐出一口浊气,赞同地点头:“是啊,如今军中像邱营帅这样的沙场老将已经所剩无几,而胡蒙却在日渐壮大。”
“但愿这次只是虚张声势吧。”
夜色随着马蹄愈显深沉,归途上的骑士们紧裹着寒衣,在紧咬着磕碰的牙齿中,望眼欲穿地终于见到了歇马镇的轮廓,直到现在,所有人才真正地松懈了下来,伴随着缓慢开启的城门,仿佛走入了轮回一般,满是重生的喜悦。
安顿好麾下疲惫的将士,朱自明带着燕无忌等几位幸存下来的水字什的成员直奔邱信府邸而去,果然如朱自明所说,在通报之后不过片刻,满眼血丝的邱信就急冲冲地跑了出来,疲惫的神色和紧缩的眉头显示了主人之前急躁的心情,在看到朱自明带着一个活生生的燕无忌站在门口时,邱信觉得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已经随着燕无忌等人的到来变得明亮了。
看着眼前披甲戴盔的老营帅,燕无忌心中一时思绪万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身让自己比普通士兵获得任何的特权,他也想凭着自己的能力获取功名,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并没那么强大的力量,还太过于渺小了,燕无忌暗叹一口气,若非是因为自己的出身,这时候的自己估计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
“又或许这出身也属于自身能力的一部分吧。”燕无忌用了个无法辩驳的借口抛开了这层思绪,说实话,对于邱信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燕无忌心中充满了感激,见朱自明已经向邱信交完差,燕无忌这才领着水字队上前拜见:
“见过营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去坐会儿,我让厨房准备了些热饭热菜,先在我这把肚子填饱,老朱你也来,你麾下的弟兄们,我早就吩咐人把他们的饭菜准备好了。“说着,邱信满是欣慰地打量了水字什的几人,领着众人往客厅而去。
“哈哈,营帅家的饭菜可不是随时都能吃到的,那末将就不客气了。“众人围坐在满是菜肴的桌前,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有酒有肉,倒是丰盛,朱自明肚子已经叫了好几遍,这时闻到扑鼻的酒肉味,哪还忍得住,向众人告了声罪后,满饮了杯中之酒,开始大快朵颐。
“你这老小子“邱信笑骂道:”咱们也别愣着,赶紧的,慢了可都被朱子明吃光了。“
酒过三巡,众人觉着腹中已有了底货,便开始聊起了这一路的惊险,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邱信也不禁为他们暗捏了一把汗,听完几人的九死一生,邱信言道:
“如此说来,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没能探得敌人的虚实,为今之计只能先做好本镇的防御,再派斥侯前往探查。”
朱自明在一旁问道:“营帅,是否向肴关请求调拨援军?”
“调拨援军暂时不可,军队的调动就意味着大量物资的消耗,而我们现在还没有摸清敌人的虚实,冒然调动大军,当有谎报军情之罪,但当前的情况必须马上禀报给老帅,做好万的准备。”
邱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暂时放弃了去想这些头疼的问题,对朱自明说道:“老朱,我知道你辛苦,但我这有几件事还得你去办。”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邱信伸出一根根手指道:“第一,明天你把那些带着队员往南跑的斥侯什长给我押到点将台去,老夫要亲自看看这些军队的蛀虫都长什么样;第二,今晚再派出些斥侯,连夜打探;第三,去让刘德彪看看你有没有少胳膊少腿,然后让他给老子滚去睡觉。”
朱自明莫名其妙的听到邱信让自己转告刘德彪可以去睡觉了,刚想出声询问,但见邱信只是笑着摆摆手,表示不愿多说,一头雾水的朱自明只得领命,与燕无忌几人道了一声别,去安排邱信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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