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马蹄急,与同袍兮,征四方;风声止,马蹄息,辞君王兮,归故乡!”

——《乾元异志·燕歌行》

且说锦鸿离开御书房后不久,一名身着深紫色官袍的中年文士在内侍的陪同下来到了御书房外,官袍之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碧水麒麟,瞪目圆睁,威视苍生,犹如上天派来巡视人间的神官,但凡有些见识的燕国臣民见到此官服便知道这是御史台的都御使大人。

燕帝国的正式官员共分为七品,而各品官员的官服也以颜色来区分品阶,就如同后世的军衔,燕帝国自昭烈始皇帝建立之初,朝廷规定非朝廷官员只能着各品官服颜色之外的服饰,但由于当时社会制度刚刚由奴隶制度转变成君主专制制度,生产技术发展程度不高,各大染坊所能生产使用的颜色为数不多,而黑色乃是皇室专用,象征着至尊皇权,非皇室成员不可使用,所以在剔除官服颜色之后,基本只有素色可用。

据《乾元异志?昭烈帝本纪》记载,一次昭烈帝出宫巡视,见满城百姓尽皆着素衣白衫相迎,便顾左右曰:“城中有人今日出殡乎?其影响力竟如此之大,满城百姓皆披麻相送,朕却毫无耳闻!”

随侍身边的内侍惊异道:“启禀陛下,陛下出宫东巡,恩泽万民,山河具添福禄,岂会有殇殡之事发生。”

“那何以朕目之所及,百姓皆是素衣白衫,这一路行来,犹如殇祭之城般?”

内侍恍然大悟,但也不敢直言这般模样乃是朝廷之过,正不知如何回复是好,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凤后却多少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嫣然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很多事情当然不能做到面面具细,只因本朝立朝之初,为划分我朝官员与百姓们的区别来体现我朝威仪,便禁止了百姓们着官服之色,所以就有了当前眼下的这般情景。”

昭烈帝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但除了官服之色,就没有别的颜色了?”

这时内侍接道:“各大染坊也有试着去配置新的颜色,但配出来的效果都是与官服之色相近,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于是昭烈帝很大度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大笔一挥:百姓衣着不再限制除黑色之外的颜色,颜色品阶限制只适用于朝廷官服之上。然从此事也能看出昭烈帝能够成为千古一帝也并非是运气,如此胸怀试问从古至今有几位君主能够做到。

燕帝国设立的各阶官服,一品大员着深紫色,二品红色,三品橙色,四品黄色,五品蓝色,六品棕色,七品绿色,到后来百姓便习惯以其身着官服之色来称呼,如称呼一品大员为紫官,七品县尉为绿官,而七品以下的官员则不算在朝廷正式编制之内,没有品阶,没有专属的官服,衣着颜色也不受限制。

都御使乃是御史台之首,在燕帝国,吏、兵、刑、工、户、礼六部尚书,御史台都御使,以及军中大司马,上将军皆是当朝一品大员,各州牧守,各路大将军以及京中各衙府首皆为二品,而“君”之衔,则是凌驾于一品之上,昭烈帝废君之位,至徽帝晚年为限制时任大司马锦和而重设,但此时的“君”已无法与战国时期的位高权重同日而语,只是象征着荣誉的虚衔,并无实权,而“君卿”的官袍则是大红色底上绣黑色四爪龙纹。

当朝都御使名为房子玄,乃是荆越世家房家大公子,当年荆越王室勾越氏意欲举国归附正气势如虹的燕国,国内自有不小阻力,不少荆越大族站出来反对,认为荆越国力雄厚,兵甲充裕,在与西南滇国结下姻亲之盟,当可与气势正虹的燕国一战,国内矛盾一度升级至小规模内乱,面对如此形势,作为荆越第二大世家的房家不再保持中立缄默,而是果断的站在国君勾越氏一边,主张归附,一时间反对之声如浪潮般来势汹汹,却也是去势急急,转瞬间便在国内消散得无影无踪。

是以在昭烈帝一统天下之后,不仅给了荆越王室极大的优待,也给了房家极为优厚的报酬,房家子弟也多有进入帝国中央系统担任要职的,毕竟燕国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荆越之地,房家居功至伟,若无房家出面,燕国想要覆灭荆越除了要倾举国之力外,还需耗费数年时间,这样一来昭烈帝能成为千古一帝的历史可能就要改写了。

房子玄身居御史台都御使,御史台乃是监察百官的所在,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芝麻小吏,皆在其监管之下,吏部掌控者官员的升迁,而御史台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控制着官员的贬谪,掌管帝国数万官员所畏惧的系统机构,权利不可谓不大。

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当今瑾帝燕书以的老师,瑾帝共有四位老师,孔文生教他诗书礼仪,锦然教他帝王御下,独孤九教他武艺防身,最后便是房子玄教他治国安邦。孔文生超脱凡俗,独孤九性格冷厉,锦然虽处事圆润,但由于功高镇主,燕书以从小便对他畏惧多了尊敬,只有严肃却不失洒脱的房子玄最后成为了燕书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所以后来燕书以遇到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便多有向他咨询。

燕书以屏退左右,并严令内侍在没有自己的允许下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御书房,虽然不再执教燕书以,但燕书以依然以师生之礼相待,引房子玄坐定,燕书以便正色道:“朕知先生近来公事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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