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秋,我出生在湖北中南部的一个小村子里,我父母,是两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只想守着几亩薄田,打口粮,填饱一家人的肚子。然而随着我的出生,像一颗流星闪亮(哦,不,应该说是像一颗陨石坠落下来)终是打破了这个家平淡而乏味的生活。

我叫张道一,是家里的第二个儿子,我哥哥张标,大我两岁。在国实行的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下,我的出生无疑是让这个原本安稳的家变得动荡起来。而且我的出生必定是要充满这斗争的。用我家老头的话讲,是他充分发扬了革命前辈的优良传统和智慧,以不怕辛苦,不怕牺牲,顽强斗争的精神,保下了我的小命。而我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到后来我也是慢慢的知道了。

我出生的第三天,村里的计划生育专员,书记,队长,会计等人就找上门来。在红色文件吹满天的村子里,我的出生,相当于在圣旨上撒了一泡尿,罪不容赦的。老头告诉我说:那个下午村里当官的带人来了,就要抢走了我,要把我丢到厕所淹死。是他拿着把镰刀守在大门口要拼命,才赶走了他们。而从镇子上面也天天来人开始找麻烦,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的,他们摔盆子,推桌子,砸凳子的非要弄死我。老头说,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管了,就在天天房门口护着我。

挨过了几天,时刻精神紧张的老头也吃不消。奶奶找他一合计,这样天天挨着守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孩子大些了再回来,这样村里也不好再非得弄死我。当天夜里,我家老头就收拾了些东西,骑上二八大杠就带着我躲去了我外婆家。老头说他是天亮才去到了我外婆的家,而当天夜里的事则是我外婆转说给我听的。

夜里风寒,老头裹好我兜在怀里,借着手电的微光,只能慢慢的朝我外婆家出发。农村的路本来就不走,骑着二八大杠,路上非常的颠簸。天色很暗,骑的快了,碰上石头,那一跤摔下去,我可能经不住就这样报销了。我家到外婆就大概有个十几里的距离,老头却说这大概是他走的最远的一段路了。幸好出来之前喂我吃的饱饱的,出发前我睡着了,前面也无事。而要经过郭家村时,郭家村前面的一条路是大路,通往镇子里的,需要绕一段路,才能到我外婆家。老头想夜里寒气重,娃子还小怕受不住寒,准备从郭家村后面的小路穿过去,快点到我外婆家。郭家村后面的路其实并不是说小,只是平日里走的人少,路的两边都是大树,遮挡起来,大白天的都没有什么阳光,显得比较阴暗森冷。老头平常去外婆家,走后面的小路次数也不少了,也没什么问题。十来分钟穿过去了就可以到外婆的村子了。

刚骑到了小路,老头就突然打了个冷颤,好像有股凉风吹去了心里一样,禁不住的用身上外套把我往怀里又裹紧了些。不怕,不怕,老头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安慰自己,定定神,咬了咬牙,准备快点穿过去。农村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不怎么亮的手电筒,小路上就见不到灯光,即使是亮着灯估计也传不到后屋来,小路上就是一片死寂。老头也不管了,加快了点速度骑着,在中部地区并没有太大的发展的时代,手表和砖头手机这种是稀罕的玩意,很显然我家老头手里并没有。他也估摸不到具体的时间,按照平时的经验估计马上就可以出了小路找到我外婆的村子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的一声哭声,把他紧张的心揪的更加紧张起来了。而四野的猫也凑合着的喵喵的叫了起来,鸟声扑腾而起,在这条小路上此起彼伏的闹了开来。我的哭声也愈加的烦躁,老头合着莫不是我尿了裤子了,只好下来,停了二八大杠,先看看我再说。尿布是干的,又从怀里掏出杯子准备给我喂点奶,还是我妈想的周到,怕我夜里饿,先挤了一杯子的母乳,让我爸带着。但是现在我却一点也不买账,吃一口吐一口,就是一个劲的嚎嚎。这咋个情况啊,老头也弄不明白了,只好轻声细语的开始安慰起我来了。平时夜里不怎么哭闹的我,这个时候就跟炸毛了似得,就是不愿意安宁。没有办法的老头只能一手搂着我安抚我,一手推着二八大杠,往外婆家去。

可是慢慢走慢慢走,老头觉得却越来越不对劲了,按照平常的时候,这会儿估摸着就是走路也应该走出去了,怎么来来去去还是在这条道上,而我从一开始哭到现在就没停过。想着我出生时遭遇的恐怖事情,老头心里愈加的沉重起来。

我自出生时,便遭遇了百鬼夜游,提到这里,奶奶仍是一脸的惊惧,说当时要不是我太奶奶拼了一口气力,把我从阎王手里抢下来,或许我的小命当时就报销了,后面那些故事也就没我啥事了。

我夜里十一点多出生的,秋天的夜里阴凉,而那天晚上更是阴风阵阵,我太奶奶和我老头在堂屋里着急的守候着,奶奶则是和接生婆在内屋守着我出生。随着我的第一声啼哭,老头的吊着许久的心也稍稍安了些。产婆包好我抱出来道喜母子平安,富贵吉祥。老头当时抱着我又看了看我老妈,脸上的笑开了花,用他的话说就是心情就像是收了一满仓的稻谷那么高兴。

然而,就当一屋子的人都高高兴兴的当头,蓦地一阵阴风,吹的满屋子里的人骨子里都是凉的,心里一惊。就见我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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