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当铺?!许嬷嬷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又难看了三分。

“你赶紧去当铺把耳环给赎回来。”

吩咐了冯婆子一句后,许嬷嬷带着四五个婆子气势汹汹地去找顾燕飞。

太阳高悬,院子里一地落叶,不时地被秋风卷起,一如昨日般寂寥萧瑟。

出门的卷碧还未归来,院子里外根本就没别人,许嬷嬷横冲直撞地闯入顾燕飞的闺房中,火冒三丈。

顾燕飞悠然坐在窗边,右胳膊慵懒地倚在窗框上。

“二姑娘,你是疯了吗?竟然让卷碧去当铺当东西1许嬷嬷一见顾燕飞,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质问。

她表面上气势惊人,其实心里是怕的。

窦氏当铺是大景朝最有名的当铺之一,分店开到大江南北,在京城也有分店。万一二姑娘变卖首饰的消息传到京城去,那么丢脸的就是整个定远侯府!

事情要是发展到这个地步,以太夫人的性子,肯定会迁怒到她身上,那么,她的下场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许嬷嬷的胸口一阵憋闷,紧紧地攥住手里的帕子。

相比外强中干的许嬷嬷,顾燕飞是那么平静,神清气闲,信手从匣子里抓起一把鱼食,往窗外的池塘一撒。

鱼食纷纷扬扬地落下,池塘里的一尾尾金鱼闻香而来,荡起一圈圈涟漪,阳光下,清澈的池水波光粼粼。

看在许嬷嬷眼里,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怒道:“二姑娘,你别不知道好歹,我是为你好。”

“我们定远侯府是百年勋贵,侯府规矩森严,公子姑娘们个个都是知书达理、谨言慎行。”

说话间,许嬷嬷眼神轻蔑地扫过书案一角的那叠纸。

纸上抄的是《女训》,一笔一划生硬呆板,这手小楷只能勉强称得上端正。

像这种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侯府1许嬷嬷加重了音量,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燕飞。

顾燕飞又从匣子里抓了把鱼食撒向池塘,终于给了许嬷嬷一个眼神,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回去了。”

窗外的阳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有种如梦似幻的光彩。

许嬷嬷:“……”

许嬷嬷像是被什么噎住似的,脸色发青,原本想好的说辞都说不下去了。

确实,昨晚二姑娘是曾当众说过她不回侯府了,但是许嬷嬷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觉得只是受惊的小姑娘在赌气罢了。

她没想到的是,一晚上过去了,二姑娘竟然还在犯倔。

许嬷嬷的额角一阵青筋乱跳,直觉地想发火,又按捺了下去。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许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她身后的婆子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顾燕飞与许嬷嬷两人。

周围一下子清静了不少,偶有几尾金鱼从池塘中一跃而起,又落回水中,“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此起彼伏。

许嬷嬷露出一个貌似亲和的笑容,笑意不及眼底,耐着性子道:“二姑娘,你自小在外头长大,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本来,这件事应该由太夫人跟姑娘说的,今天我就僭越了,与姑娘说道说道。”

“二姑娘,你祖父与英国公府的老国公爷是故交,早在姑娘刚出生时,他们两位就约好了,要把姑娘许给老国公爷的长孙,两家亲上加亲。”

许嬷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燕飞的神色变化,顾燕飞拿过一方素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白皙的指头。

见顾燕飞在听,许嬷嬷自得地挑了下唇角,心里暗道:这野丫头能嫁进像英国公府这样的人家,等于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个姑娘家这辈子所求也不过一门好亲事,只要她有所求,自然会受制于自己。

许嬷嬷脸上的笑容更深,接着道:“二姑娘,英国公世子方明风今年十七岁,那可是京中顶顶有名的少年英才,不仅是出身高贵,而且文武全才,连当今圣上也是亲口夸赞过的。”

“等将来姑娘去了京城,亲眼见了方世子,一定……”

“已经见过了。”顾燕飞忽然出声打断了许嬷嬷。

许嬷嬷:“……”

许嬷嬷愕然,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呢!

顾燕飞一挑柳眉,平静地点评道:“不过尔尔,难为良配。”

八个字概括了她对方明风的评价。

许嬷嬷一双老眼猛然瞠大,没好气地斥道:“二姑娘,你别信口开河了!这话要是传到英国公府那里……”

这一次不用顾燕飞开口,另一个明朗的女音就抢着说道:

“姑娘说的都是真的1

卷碧疾步匆匆地回来了,跑得满头是汗,脸上难掩疲态。

昨天傍晚,她先去窦氏当铺当了首饰后,就立刻雇人出城去为车夫老王与张婆子收尸,一直忙到现在才回府。

卷碧大步走到顾燕飞身旁,昂首挺胸地一站,跟着就把昨天她们是怎么在城门口偶遇方明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许嬷嬷听卷碧说得头头是道,觉得以卷碧的榆木脑袋也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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