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路谢家画室。

谢妍华作完一幅风景水粉画,用了大量的青蓝色,在风景的尽头,一道人影闪现。

她正刷着颜料盘上残余的色彩,画室门‘嘎吱’一声从外推开。

“妹妹好兴致,还有心思作画。”谢云澈咬着苹果,一手插兜,驻足在门口。

“今日我们谢总去林氏商讨联姻一事,竟然被季月寒那个世家败类打了出来。妹妹,你也不去谢总面前表示表示了。”谢云澈大步走向墙边的旋转圆椅,拉到距离谢妍华近一点的位置坐下。

“你说就季月寒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花瓶,是怎么当上林氏企业董事长的?莫不是林烟让给他的?”谢云澈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含糊不清的说。

“二哥哥,季月寒是怎么坐上林氏最高位的妍儿不知道,但他既然能从林家手中夺权,便不可小觑。他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二哥哥还是安分一点的好,别给谢家惹事。”谢妍华专注着手中的事,漫不经心的说。

“可不是吗,连谢总都没讨到好处,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哪敢去招惹。”谢云澈一副嘻嘻哈哈的看热闹的姿态,就像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趣事。“不过,你真的不去看看谢总吗?他现在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呢,可别砸了饭碗。”

谢妍华手中动作一滞,索性扔了手中的画盘。“二哥哥,你我相交多年,妍儿劝你一句,季月寒也好,谢澜舟也罢,仅凭你我二人的水平是斗不过的。现在再是无权无势,身后也还有谢家。当心贪心太多,得不偿失。”谢妍华临走之前再次提醒谢云澈。她这个哥哥,本该继承谢氏集团,却被谢澜舟中途横插一脚,心里有气,又撞上季月寒掌权林氏,更是愤愤难平,她只怕他一时冲动做什么争权的傻事。谢澜舟虽是私生子,可他多年混迹在外,若是没点本事,怎么敢趟青山市的浑水;而季月寒,他从前再是吃喝玩乐,任性妄为,却是季家独子,去世的季家夫妇并非不会管教之人,且他在外闯荡三年,只会不逊于谢澜舟;谢云澈聪明有余,能力不足,又心浮气躁,比常人尚可,比这两个疯子,差太多。

谢妍华出了画室,谢云澈仍旧在咬那只苹果。不过一个小妮子而已,说教到他头上来了。竟然就这样转投那个私生子,呵!妹妹呀妹妹!你和他走的越近,许禾越会怀疑他对谢家的真心。一旦许禾不站在谢澜舟那边,他谢云澈的机会就来了。不过这丫头倒是有点头脑,知道自己斗不过,放弃的干脆。他也得找点同盟才好,此事他得好好筹划。

三楼书房,谢妍华站在门口,犹豫不决。自季月寒回来后,她便知道谢澜舟联姻一事会石沉大海。其实季月寒掌权林氏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两个,一是为了报季家的仇,毕竟三年前季氏出事,落井下石的不少,而如今的林氏就是最好的一把刀;二是为了林烟,季月寒若是不爱她,便不会踩自家公司去捧林氏;但林烟岂会眼看着季月寒拖林氏下水,所以季月寒要抢林家的大权。并且,季月寒先是卸了林烟总裁一职,后又把想联姻林氏的谢澜舟打出公司。由此说明,她并没有想错。

只是她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教谢澜舟求亲时胡说八道。谢澜舟又被季月寒打了,会不会算在她头上?谢妍华抬手,准备敲门,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几分钟后,谢澜舟卧室门口,谢妍华端着一碗冰糖梨水再次敲响了这扇门。

阳台上的谢澜舟,听到声响后,捏着半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开门之后,又是谢妍华,外着橘色短衫,内着浅黄色吊带裙,端着的托盘上是一碗梨水?

这小丫头是来给他降火的。谢澜舟看出了谢妍华的意图,示意她进来。

“你做的?”谢澜舟望了望恭敬的端着托盘的谢妍华,招呼她上前来。

“听说大哥去林氏求亲的过程不太顺利,妍儿特意来看望。这冰糖梨水是用来去火的。”谢妍华上前一步,却没敢离的太近。万一他在气头上把她赶出去,那场面可不太好看。

谢澜舟只能自己过去,单手拿起梨水,不露声色的开口:“还不至于,离那么远做什么?怕我?”

“没有,哪能啊!这不是屋里热吗。”谢妍华把空托盘背在身后,笑意嫣然。

“我可是按你的说法讲给季月寒,说我与林烟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似乎不太有用呢1谢澜舟单手举着碗,朝阳台的茶桌走去。

“季月寒被气到了,这不正说明管用吗?”谢妍华抓着托盘边角跟过去。

“妍儿是指我被打的事吗?”谢澜舟放下碗,侧目而视。“妍儿算到季月寒可能会一气之下一口应下,不知可否算到他会一怒之下动手打人?今日我谢氏总裁的面子可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