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要入内通报,而苏络则站在门外等候。

南宫晔处于里屋,看不见外面的客人。而苏络却可以从门缝里稍微窥探室内的景致,这让她得以看见南宫晔最直接的反应。

南宫晔:“谁来了?”

晓晓说:“是苏公子前来拜访。”

苏络不免好奇,从门缝里窥探其内。

“哪个苏公子?我怎么没印象?”南宫晔放开两边的妓女,用勺子撩着几案上的茶里的坚果,毫不留情地拆台道,“我认识尹公子,水公子,偏偏不认识什么苏公子。还有,本公子正在快活,为什么此时领人入府?晓晓,你做我贴身婢女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说得毫不客气,甚至想对一路护送苏络来偏厅的晓晓追责。

“噗通”一声,晓晓直挺挺地跪下去。

“公子息怒!都是晓晓的错!”晓晓泫然欲泣。

“哼,我堂堂南宫家二公子,你们是不是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南宫晔发怒,用力地拍桌,桌上的茶碗连同里面的茶水一起震了震。

苏络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不免为善良的婢女担忧起来。是她自己擅自闯入南宫府的,又在前院里被碍事的盆栽挡住,若不是有晓晓的帮忙,她或许现在还在里面转圈圈。自己之所以能进府,怎么看都是门口的两个家丁没有尽力阻拦她,根本就不能怪罪这个婢女。

她轻咳一声,粗着嗓子,走入屋内:“你别怪她,即使没有她,我今日也非要来会会你。”

南宫晔穿着浮夸的白色狐皮衣,慵懒靠在铺有虎皮的软塌上。他抬眼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矮个商人,上下打量着他。

矮个商人穿着昂贵貂皮大衣,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大拇指上戴着金扳指,只扫一眼就能闻到铜钱的腥气。然而这个商人瘦小得很,一点都没有男人的魁梧。

南宫晔眯起眼,弯起嘴角:“既然来了,兄台便坐下吧。”

苏络摆了摆手:“我可不是来找你叙旧的。今日我此番前来,只是想问一句,苏家的倒台,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嗯?”南宫晔扬起眉毛,脸上带着颇为意外的神情,然后轻笑道:“苏家落魄已是半年前的事,当时叶家已经坦白自己的罪行,又与我有何关系?”

苏公子绷着脸,质问道:“你从北城来,南宫家是北城精绝里最富庶的人家。你作为南宫家的二公子,来这里半年有余,却只入股了钱庄。你身怀巨款,难道只是来汴州城享乐的吗?你的目的难道不是整垮苏家,替你们南宫家扩张地盘吗?!”

在苏络看来,南宫晔这个家伙在汴州城游手好闲了大半年,肯定带着某种目的才来的。从苏家地道上可以看出,南宫晔有着商人的精明。或许,他早就嗅到了赵宁谌对苏府的需求,所以才会认准时机,在苏家急着抛售的时候第一时间低价买入。

而后,苏络再想办法赎回苏府的时候,这个价格就不是当时的苏老爷卖出苏府的价格了。

正是因为这个,苏络义愤填膺地质问南宫晔的目的之后,脑洞大开,认为北城的南宫家很有可能来到汴州城发展。这样说来,借用叶家打压苏家,这个目的就行得通了。而将四大家族逐一瓦解之后,南宫家则可将产业完照搬到汴州城。

南宫晔听罢,拊掌大笑起来:“苏兄这番言论,可比戏台上那些老生的台词都精彩。”

“怎么,难道被我说中了?”苏公子越说越气,脸色涨得通红。

“当然是无稽之谈……你凭空污蔑我,可有什么证据?”南宫晔不等苏公子回答,又道,“说起来,你说你来自于苏家,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苏老爷竟然还有儿子?”

苏络挺胸昂首:“我是赵王妃的远方表哥!”

南宫晔坐在软塌上,拱手揶揄道:“原来是表兄,失敬失敬。”

“你、你别转移话题,苏家的事肯定是你搞的鬼!你必须要赔偿苏家,至少将地皮的差价还回来!”苏络伸手指着南宫晔。

南宫晔听罢此话,哑然失笑:“还以为苏兄来做什么,原来是来讨钱的。”

“我是来为王妃争一口气的!”苏络道,“顺便讨钱!谁让你有钱呢?!”

南宫晔眯眼,朝后一躺,靠在椅背上:“我南宫晔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所以是打算随便拿点钱来打发她吗?!苏络望着南宫晔,眼睛一亮。

南宫晔说罢这句话,大大地停顿一下,又道:“只是……尊驾乃远方表亲,想必从来没在苏府上住过。由你来伸张正义,实在不伦不类……”

“我当然住过!什么不伦不类!我可是苏络的表哥,她姑息你,不愿和你闹矛盾,我苏……苏培盛可不是她那样的软柿子!”苏络说着,随口胡诌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南宫晔不知道苏培盛是谁,自然不懂这个梗。他将手伸向桌上煮过的茶,身边的侍奉女子立刻满脸堆笑地将茶碗递给他。他晃了晃茶,悠闲地呷了一口,笑道:“更何况,苏府的事和我无关,若是我给了你,岂不是坐实我染指苏府的罪名?”

“……”

苏络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么看来,除非拿出证据证明南宫晔里间叶家和苏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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