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听罢唱茶的介绍,大概也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有了猜测。

汴州城附近都是崇山峻岭,并没有海。又因为地处偏远,很难得才有从东边来的海上商人将海里的珍宝售卖至此。因此,珊瑚和珍珠之类的首饰都是这里的稀罕物。

老王妃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收集不少沿海盛产的珠宝首饰,并沾沾自喜。之前她赠送给苏络的珍珠项链,苏络早上被众婢女梳妆打扮的时候,正好戴在手上。

想来裴周氏与王季氏都戴了想通的珊瑚首饰,但因为裴周氏的相公在兵部任职的关系,大家都捧着她。相反的,因为王季氏的相公只是礼部官员,所以她被打压。

这个听起来倒是人之常情,只是苏络特别嫌弃这种事在自己面前发生。都是官员的妇人,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攀比打压呢?

苏络:“我倒是挺喜欢这个王季氏的,那身湛灰色袄子很适合冬天穿,也一定很温暖舒适。”

虽然地位遭到排挤,可毕竟是赵宁谌身边的官员,礼部事情并不少,俸禄也不会少。而王季氏还是以节省为主,让苏络一看就很对胃口。

“是了,小姐喜欢穿得简单舒适,不喜欢虚荣浮夸。所以……小姐是要为王季氏做什么吗?”香宝好事地问,然后又补充道,“如果王妃愿意的话,香宝有好多小花招可以整那个裴周氏。比如下药啦,绊倒啦,故意把茶水洒在她身上啦……哎哟。”

香宝话还没说完,被苏络敲了一下脑袋:“用这种把戏掉不掉身份啊?你就没有一些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办法来整她吗?”

唱茶好奇:“高端洋气上档次的方法,能有些什么?”她第一次听见这个词,颇感新奇。

苏络笑道:“过一会儿你就知道啦。香宝,给本王妃重新梳妆,把头上的那几个珍珠宝钗,珊瑚耳环珊瑚项链,部都取下来!”苏络说着,往刚才坐过的亭子走去。

没过一会儿,苏络头上所有的名贵海产首饰都被香宝取下。

香宝望着苏络的头饰有些为难:“小姐,要不咱还是回浣香园去重新梳吧,现在您的发饰太寒酸了。恐怕随便来一个受宠幸的姨太太,就能把小姐给比下去。”

“怎么说话的呢?”苏络白了她一眼,嫌弃道。

香宝:“这是事实嘛,有香宝说难听的话,总好过到时候被一群夫人嗤笑啊。”

唱茶持反对意见:“谁敢笑王妃呀。不过,老板你若将所有首饰都取下,仅仅这样出场,她们若不是以为王爷不宠幸你,才没有赏赐金银珠宝。”

现在苏络身上的这堆首饰倒的确都是赵宁谌赏的,还有不少是来自各官员的贺礼。苏络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来招待臣服,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有什么样的礼制,便只让婢女来梳妆打扮,并没有过多要求。

事实上,对一个区域自治的王妃的头饰哪里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要上面没有大逆不道的龙凤装饰,那就随便她怎么来。毕竟这些修养在家的贵妇人,没事就钻研美妆之道,并不需要司正太多嘱咐也一定会将自己打扮得隆重而端庄。

因为苏络没有要求,那边婢女们便从首饰和里找贵重的首饰来给苏络穿戴。珍珠宝钗,金镶玉的步摇,珍珠戒指,珊瑚耳环,玳瑁玛瑙项链,羊脂白玉所做的手镯……

苏络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梳妆架,走起路来哐当哐当的。现在被香宝拆去一大堆贵重首饰,这才轻松不少。

听罢唱茶的话,苏络点头道:“这些首饰当然要戴上。”

香宝刚拆下这对首饰,听见这句话哀怨地捏着自己酸软的手臂:“啊?还要戴上啊?”

“对,而且不是我戴,而是你们戴。”苏络笑吟吟得望着香宝和唱茶。

两个妹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苏络到底想打什么鬼主意。

苏络不懂如何梳,但唱茶在杏花楼里一直独居,自然会知道如何给自己梳妆。她和香宝相互梳头,每过一会儿,两人的头上手上都穿戴好贵重的首饰。她们的贵气却和只佩戴玉簪和金步摇的苏络近乎一样。

“到时候可能会说一些贬低你们身份的话,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苏络伸出左右手分别拍了拍两个妹子。

唱茶:“我本就是罪臣之孙女,身份本就卑微。”

香宝:“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婢女啊!”

知道苏络不喜欢虚的这一套,平日里她们与苏络的交流没有太明显的上下级区分。但她们打从心里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并不敢像阿聪那样狂妄。

但苏络连苏聪那混蛋都没有计较,何况这两个乖巧安分的妹子呢?

苏络弯弯嘴角:“那我们走吧。”

……

都说三个女人就像一群鸭子。

后花园的大凉亭里充满着各种丰腴的妇人,她们高声交谈,嬉笑的声音响彻云霄。

除了声音之外,才刚刚走近,苏络就闻到一股杂乱的香味。也不知道是怎么流行的,汴州城的妇人都喜欢用香料。这些香味单独闻还不错,可混杂起来,闻着就让人作呕。也幸好妇人们在的凉亭里没有遮风,这才让这些味道忍着不算太艰涩。

亭子的角落都放着暖炉,用来给妇人们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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