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川回头望向熊熊燃烧的大火,虽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怔怔出神半晌,忽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脱口而出地道:“贺安?”

他从不曾见过贺安,故假使贺安站在他面前,他也认辩不出。但是他听父亲提起过此人,依稀记得父亲当时神情复杂,便无法判断此人究竟是邪是正,只知晓贺安被称作武痴,对于武学极其痴醉,武功修为造诣也是极高,乃是江湖五座巅峰之一,另四人分别为秦踏歌、乐莫生、“楚凤”张戈与“笛中客”柳羌。五人并称为“五杰”,五杰之下便是“十生”,陆本炽与袁启明同在“十生”之列,才离去的姜恩言与魏无旗亦是如此。

另有“百士”。所谓百士,不过是武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人为寻些慰藉而自作称呼的。

陆三川稍一思量,打算先掩藏起身子,却见一行九人已然赶来。九人装扮各不相同,有持刀有佩剑,显然来路不同,至于为何至此,不得而知。

走在最前的是个彪形大汉,下巴髯须茂盛。他瞧了陆三川一眼,又瞧向着火的陆宅,骂道:“下他娘的饺子吃他娘的包子!被这小子抢先了一步!”

身后有人道:“王哥,看这小子两手空空,大约是在宅内搜了一圈毫无所获,这才放火烧了陆宅。你们再进去搜上一搜,说不准会发现什么。我且将那小子捉了拷问拷问。”

被称作“王哥”的人道:“好!若是发现了什么刀法秘笈,你小子可别独吞了!”

那人嘿嘿一笑,道:“王哥,你还不了解我么?”

陆三川还来不及讲一句话,一行人便尽数冲入了火中。

陆三川望着人影淹没,心无半点起伏,只是顾自说道:“这可果真是趁火打劫了。这群人,为了什么秘笈,连性命安危都可不顾,亡命之徒也不过如此。”

另有一人没冲入火中,不知何时来到了陆三川面前,快速将陆三川上下打量了一遍,嘿嘿一笑说道:“公子,我看你长得挺秀气,怎竟会放火烧了人家,你可知这大宅原本归谁所属?”

陆三川淡淡地道:“归陆家所有。”

那人依旧挂着笑容,却显然多了几分狡黠,两眼轱辘一转,又将陆三川打量了一遍,“原来你知晓。如此说来,这火果真是你放的么?”

陆三川没答话,心中不愿在此多留,便讲了一句“另有其人”,要从那人身旁经过。

那人向左横出一步拦在陆三川面前,笑容已逝,取而代之的是狠辣凶戾,“要走可以,先把你从陆家偷来了秘笈留下。”

陆三川双眉一紧,说道:“我说了另有其人。你不要信口诬蔑,我不曾偷过什么秘笈。”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四周,说道:“这附近就你一人,不是你难道会是我么?你若不是偷了秘笈,又何必放火烧了人家宅子?”

陆三川已有怒气,双眼盯着那人双眼,低声道:“君子不做苟且之事!”

那人又是嘿嘿一笑,“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还自称什么君子。”

陆三川心火骤起,两眼瞪得滚圆,似要从眼中喷出火来,心想:我为何要偷自家秘笈?我又为何要烧自家宅院?但他知晓,倘若如此出口,虽然可洗脱自己无妄之罪,却也将自己推入了无底深渊。

但他怎么也想不出其他说辞,只好说道:“你说我偷窃纵火,证据可在?”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既已眼见,何需证据?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毕竟我陈枳安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只需将游龙吟刀的刀谱交与我,我便当作什么都不知晓,就算王哥问起来,我便说搜遍身一无所获。”

陆三川不觉好笑,“方才看你们如此亲昵,你却要以谎言欺骗。果真人心隔肚皮。”

陈枳安笑道:“这世间之人哪有什么亲昵不亲昵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说罢,将脸一沉,说道,“刀谱呢?”

陆三川道:“没有!”

陈枳安知晓他决计不会承认,便不准备再问,将右掌一提,道:“无妨,我自己搜好了!”说着便往陆三川左肩抓去。

陆三川自是不肯答应,将左肩后移,陈枳安见此,右脚向前跨了一步,右掌成爪,提速抓住陆三川肩膀。陆三川只觉左肩一痛,五爪似钉,要刺入骨肉中去。他对于武功不甚了解,自然不知道陈枳安使得什么功夫,却也知道若自己再挣扎,爪钉只会更紧。情急之下,他抬起左手抓住陈志安手腕,欲掐他太渊穴,陈枳安手腕一转反抓住他左手一拧,左掌随之劈在他胸口。他被逼得向后退了三步,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

一来一往,陈枳安知晓他并无多少本事,便放松了下来,将双手背在后腰,笑吟吟地望着他,说道:“你武功这般低微,要那刀谱也无用处,不如老老实实地交了出来,好换一条生路。”

陆三川接二连三受到侮辱诽谤,自尊已然不允,握拳摆起架势,喝道:“既然你不愿信我,我也无可奈何,看拳!”挥拳向陈枳安砸去,一拳一拳却是拳拳落空,不由得一阵失落,心道:我可将童奇等人一拳击倒,却为何他竟能如此轻易地躲过。

陈枳安双手依旧背在身后,摇着闲步,似在陪才会走路的婴孩玩耍,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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