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床头,顺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清香,一路钻进沈长安的怀里。

沈长安的怀,还是那样暖和,她将自己缩进那方寸之地,很难想象,一只妖居然在伏妖师身上觅到一丝安宁,那是故里久违的安全感,踏实又慵懒,一旦得到就再也不想失去。

沈长安的怀,让她变得贪婪。

一连两日,沈长安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就连沈慕时如今也会在宫门口举举石锁锻炼身体,壮实的不得了。

她托着腮,细长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明媚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神彩。

那日沈长安突然救了自己,可把左丘昇吓坏了,非得说那是什么回光返照,拉着太医前前后后把了几十次脉,那老太医被折腾得不行,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要是将军大人死了,他就跟着陪葬。

如此,左丘昇才放下心来。

听左丘昇说起,沈长安是怀疑宫中的皇帝是京城少女失踪案的凶手,这才想让自己留在宫里施展美人计,探一探皇帝的底。

“沈长安。”她将御花园采来的小花插在沈长安的脑袋上,言语间尽是落寞,“你快醒来吧,我愿意帮你。”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笑,沈长安都昏迷了,怎么会听到自己说的话呢?

“白活了千年,还算是那么笨。”故里蹲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眼前突然冒出一只大脚,险些踹在她的脑袋上,她向后一仰,躲是躲过去了,可这脑袋磕在床沿上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她疼得呲牙,却见沈长安的手向前摸索,脚下走的踉踉跄跄,眼看就要摔倒。

不好,沈长安还不能视物!

来不及心疼自己脑袋上的包,她扑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正正好抱住了男人。

不等她邀功,嘴角的笑意刚刚架起便被沈长安推开。

男人皱着眉头,一副碰到脏东西似的嫌弃。

“走开。”他伸手驱赶故里,“叫小王爷来。”

渊故里气急,举起的手眼看就要落下,她恨不得好好给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来一巴掌。

幸好,她还顾及沈长安是个病人,那巴掌距离沈长安的脸近在咫尺,就连在门缝偷看的左丘昇也跟着捏了一把汗。

“你就是这么对自己救命恩人的?”她攥着拳头,替自己不值。要不是自己没日没夜地给沈长安渡灵力,他能醒得那么早么?

“哼!”她噘着嘴冷哼一声,眼底却倔强的盯着沈长安无处安放的双手。

现在知道慌了,早干什么去了,她就是要好好吓吓沈长安,不然弥补不了自己受伤的心灵。

“你为什么在这?姨母呢,她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我不在的时候可有发生什么?”

沈长安这一连串的问题,句句不离故里,反倒叫她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料到了许多沈长安醒来时会问自己许多问题,可她却没算到,这些问题句句无关自己,竟全是对她的挂念。

“你,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昏迷了几天?”不行,她暗下决心,今日是自己占理,不论如何也得她来掌握话题权。

这是沈慕时连夜教给她的,男女互生情愫,可不能总是被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那,我昏迷了几日?”沈长安倒是乖巧,故里叫他问什么他就问什么。

“也就三日而已。”渊故里自豪地竖起手指,根本不在意沈长安是不是能看得到。

她自信的看着沈长安,他接下来一定会问自己,太医怎么说?他的伤要不要紧之类的,最不济他也该试探自己是不是识破了他就是那晚的刺客。

沈长安沉思片刻,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对着花瓶,“那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过得怎么样?”

只留渊故里对着那鸡窝似的后脑勺欲言又止,良久,她才开口道:“它过得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过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