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就这样带着惊讶与错愕和卿栀擦肩而过。
山主府上,慕雨在主座上坐立不安,手里倒是不闲着,桌上的杏果十分新鲜,正是她幼时的最爱,但这是幽都山的特产,自从她犯了事以后便立誓再也不会出现在幽都山,因此,杏果的味道也止步于记忆了。
“你家山主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她大大咬下一口杏果,酸得她直打颤。
“我家山主日理万机,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江璟嘟囔着,但声音却不小,生怕慕雨听不到似的。
慕雨放下手中的杏果,砸吧砸吧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瞪着江璟。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你家大人,是如何做上山主的?”慕雨可以不在乎江璟的失礼,但她心里的疑问一定要得到解答。
狐族世代居于幽都山,是妖神麾下最忠心的一支军队,所以幽都山的山主,同时也是狐族族长。
但狐族是以血脉论高低的,只有九尾妖狐才能继承族长之位。
卿栀便是这万中无一的九尾妖狐,自小便被当作狐族的继承人来培养。
如果他没有在那一年遇到慕雨的话,他应该会顺顺利利的成为族长吧。
“你还好意思问?”江璟转过头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认得我?”慕雨有些吃惊,明明卿栀不曾点破自己的身份,他是如何知晓自己的?
她细细打量着江璟,倒是长得端正清秀,虽说比不上云策和卿栀,但也能勉强算是上乘了。
就是这双大眼睛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太聪明?慕雨在记忆里翻翻找找,总算是找出一个除了小黑以外的不太聪明的妖了。
“你是那个时候的……”她捂住了嘴,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胸口传来剧烈的剧痛,浑身的骨头仿佛在一寸一寸断裂,钻心蚀骨般的痛楚让她握着座上的把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心虚的不敢说话了?”江璟起了疑心,印象里的魅妖可不是个沉默寡言乖乖挨骂的主。
他向慕雨走进,直到看到慕雨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才意识到不对劲,“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想要搀扶慕雨,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慕雨苍白的唇止不住的颤抖。
江璟的触碰只会让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更加疼痛。
“我不碰我不碰!”江璟吓得连忙将双手高举,双脚还哆嗦着后退了几步。
慕雨从怀里掏出内隽给的丹药,服下以后才觉得舒缓些了。
她将药瓶重新揣进怀里,坐在主座上大口喘着粗气,叮嘱江璟,“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她本来就是亏欠卿栀的,没被他发现还好,如今被他抓住了,那自然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让卿栀有恻隐之心。
“你是如何落得这副模样的?”江璟没有回答她,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渊启山山主,山神弟子,世间独一无二的魅妖,是谁有本事叫你落魄至此?”
他想象过无数次遇到慕雨的样子,或吵,或闹,或打,或骂。
不管是何模样,总之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如同风中柳絮一般,柔弱不堪。
“你不会懂的。”慕雨说,“不是旁人,是天命,也是自己。”
慕雨说的话江璟听不明白,只觉得慕雨没有曾经有意思了,也没有曾经可恨了,说起话来,也不再像他印象里那个大大咧咧的魅妖了。
相反,倒是和那个神神叨叨的山神像极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刚才吃的药,给我一个。”他的目光锁定在慕雨怀里的药瓶。
刚才慕雨疼得快要原地去世一般,吃了这药就好的如此突然,八成有蹊跷,保险起见江璟需要研究一下。
他想,如果自家大人知道,一定也是这个意思。
“我可以给你一个,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卿栀。”慕雨将药瓶抱在怀里,还不忘在和江璟谈条件。
“放心吧,我的嘴最严实了。”江璟不耐烦地从她手中接过药丸。
书房里,赤红色的药丸小小的躺在江璟的手心,他将手捧到卿栀面前,“方才的情形就是如此了,她吃下这个药丸后没多久便见效了,和没事人一样,能跑能跳的。”
卿栀将那药丸碾碎,放在纸上,看了许久还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没有多余的思考,他将纸上的药碎全都倒进嘴里。
“大人!”江璟一声惊呼,“您这是做什么,万一这是什么毒药,万一这是那魅、熊猫妖娘,是她设下的计谋来谋害你的,你……”
他没说完,便被卿栀用手捂住了嘴。
卿栀一只手撑在案上,另一只手反手捂住江璟的嘴,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不是毒药。”
他缓缓开口,言语中却有几分迟疑,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没有把握,心也在剧烈的跳动,一股强烈的失控感向他袭来。
卿栀皱起眉头,他最讨厌脱离自己掌控的人和事,曾经是她,如今还是她。
“是精血。”他将口中的东西吐出,雪白的帕子立刻被染红。
“精血!”江璟惊恐的捂着嘴,压着嗓子怯怯的问,“难道她杀人了?修了邪门歪道来提升法力?刚刚的不适便是邪术反噬的后果?”
“想什么呢?”卿栀的大手拍上江璟的后脑勺,“这精血被大补之药包裹,还特地放了去腥增香的调味料,想必是为了掩盖血液的味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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