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庙之内出来一个瘸子,一边走一边冲着蓝吉仁在笑,不用问,此人一定就是张瓢子了,原来蓝吉仁嘴里说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个德行,怎么看怎么猥琐。

“蓝先生,你的那些东西我都给你整理好了,你看什么时候要用?”张瓢子说道。

“现在就用。”蓝吉仁说道,一指我们:“他们都是这次进山的伙计,你水烧好了吗?”

“烧好了烧好了。”张瓢子点头哈腰的说道,同时冲我们呲牙一笑露出黢黑的大门牙道:“几位先生来,先喝点热水,然后我们吃饭。”

这货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农民,而且姿态放的这么低,即便是向导也不该是这幅德行啊?作为救了蓝吉仁的恩人,两人之间也应该是朋友,但看蓝吉仁似乎对他很一般,除非是花了大价钱让他当向导,我和小马他们都这样想。

众人跟着张瓢子走向破庙,这座庙看着很破败,但总体上还算能够遮风挡雨,而我则看到这座庙的外廊柱上刻着一副楹联,忍不住看了一下,却忍不住大吃一惊。

那对联是:裘带偶登临,看黄流澎湃,直下龙门,走石扬波,淘不尽千古英雄人物;

风云莽辽阔,正胡马纵横,欲窥壶口,抽刀断水,暂收复万里破碎山河。

写的非常有气势,而恰好,这副对联我是认识的,这可是当初的山西王阎锡山的一副对联,世人都以为阎锡山是个旧时代的大军阀,是山西的土皇帝,乃一个不折不扣的粗坯,可那是大多数人对他的误解。

阎锡山可是很早就考取过清末秀才的,肚子里面好歹也有沟壑之人,并非只是一个粗鲁的武人,这首对联就是他早年写的,雄浑气势之下,睥睨天下之态,跃然而出。

在山西能够看到阎锡山的对联,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竟然是在这样一个荒村古庙的地方,这座庙是什么地方?看来不那么简单啊。

破庙只有一个大殿,神台早就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出去了,连一个破败的神像也没有,一个后门之上堵着一个门板。

门里面一股香味,张瓢子正在煮东西,我们一看他竟然使用酒精炉熬一锅玉米碴子粥,旁边放着几个大袋子,都是小马弄过来的装备,大概属于登山野营之类的装备。

天将晚,能在这个地方喝道玉米粥,我们都感到满足,就这面包火腿肠咸菜之类的吃点饭,浑身上下也舒服,人也精神过来,连曲晓波都不挑剔,他喝了两碗粥。

吃饭的时候,我问张瓢子,说我们去你家找你了,但你家门没锁,屋子里面还有条死狗,搞得味道很难闻,这到底是咋回事?

张瓢子一听就怒了,张嘴骂道:“肯定是老赵家那个死后生,小崽子跟自己有过节,年前我还揍过他,想来那小子看到我不在家,特意干这样的事情,好让我回家恶心一下子!”

“那你出门咋不锁门?”小马抬起头问了一句。

“我这样的一个人,又不能种地,又不能出外打工,每年都领政府救济,家里面穷个愣子,没啥好东西,锁那劳什子门没球意思,也没有贼娃惦记。”张瓢子说道。

我问他平常有啥额外收入,张瓢子说他经常在山里面跑,有时候弄点山货到镇子里面卖,换点零花钱,他这话我能听出来,显然蓝吉仁找他找对了,此人对山里面的情况很熟悉。

但我还有疑问,蓝吉仁说过几次,他曾经来过这里,并且显然上过山,那么他怎么会仍然不认路,难道每次来都要找个向导吗?

按照蓝吉仁的意思,我们要赶夜路的,但小马说既然还有三天时间,要到那个老爷岭,想来两天时间足够了,晚上走夜路,还是山区,危险太大,蓝吉仁点头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于是我们正好问问张瓢子,那个老爷岭的情况,张瓢子告诉我们,山区的某些地方很奇特,年年的环境都不一样,除非非常熟悉的人,否则外人很容易迷路。

至于老爷岭,张瓢子并没有去过,但据说那里对于他来讲并不难找,早年间他爷爷也曾告诉过他,加上附近的山头他都跑过,所以他判断出,老爷岭应该坐落在莽山的鬼头沟附近。

地理位置他有把握,但张瓢子特意提到了这里山里的一种毒蛇,就是咬伤蓝吉仁那种铁头蝰蛇,鬼头沟那一带应该挺多。

以往山里人被毒蛇咬过之后,往往只是吸出毒液,拍上点烟叶,吃上几口土药,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这样处理之后、如果过几个时辰,被咬的人没中毒反应,也就没事了;反之,一般来说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有认命。

这些年人类活动越来越频繁,对付毒蛇的药物和手段也多起来,要不也救不了蓝吉仁的命,张瓢子说这个无疑是提醒我们小心,再就是向蓝吉仁表功,对此蓝吉仁根本不置可否。

而对于老爷岭来说,鬼头沟在下,它在上,那地方地处山谷中的平原,四面都是山,谷中蟒林丛生,特别多的千年老藤,只有山谷最凹陷处的一块,却没有任何的植物,露出一片血红的裸土,据说那个地方没人敢去,有恶鬼出没。

对此小马和段宝柱都笑了,我判断蓝吉仁他们要去那个古墓很可能就在张瓢子说的那个地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