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婶儿,你别哭,哭坏了身子不值当。”奶声奶气的杨素之说出的话还个顶个的有道理,但也正是因为她年纪小,说出这么一句有道理话,还真就一下让李英乐了。

“你这小妮子,跟哪儿学的这些?”李英捏了捏杨素之的小脸,却又听到她说:

“幺婶儿还有妹妹,幺婶儿不哭,幺婶儿哭了妹妹也会难过的。”

杨素之伸手给李英擦眼泪,但因为人小,动作不能做的太完美看起来有点笨手笨脚的,可也正因为如此,萌态必显,让李英又是感动又是喜爱,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与此同时她怀里的杨素敏也含混不清的喊了声娘,似乎在不满她亲了杨素之而没有亲她,还撅着个小嘴,李英见了,心都化了,赶忙把她抱起来又是亲又是蹭的,很快杨素敏就咯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送了杨六爷的杨素景、杨素星两兄弟也跑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杨闻献和杨闻道两兄弟蹲在院坝坎上抽烟说话,两人同声与他们打了招呼就径直跑进了屋。

先是给左手边卧室的何淑兰和李英打了招呼,随后就去了古春华的房间。这已经是他们家来幺叔家劝架的标准操作了,他们娘劝婶子,他们劝奶奶。

见到两个大孙子的古春华自然是高兴的,加上两兄弟很会哄老人家,她屋子里很快就传出了笑声来。

杨闻献跟杨闻道两兄弟在天坝坎上蹲着抽了两根烟,“哥,你说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啊?以前怎么没见大嫂跟娘这样儿的?”

杨闻道一向跟杨闻献亲,如今给他诉起苦来,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嘿,你咋老喜欢揪头发?抓秃噜了咋整?”见杨闻道又在抓头发,杨闻献敲了他两下,随后把烟屁股弹了出去:

“这过日子,能和稀泥的时候和稀泥,不能和稀泥的时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只要占着道理,总还是能过的。”

“这话你都说八百遍了,可哪里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闻道十分气馁,又想抽烟,又想抓头发的,但见杨闻献已经没打算抽了,他也就忍了下来,头发也不能继续抓了,万一真跟他哥说的一样抓秃噜可就不好玩了。

“我怎么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杨闻献听杨闻道埋怨自己,继续道:

“娘辛苦一辈子把咱们养大,孝顺心疼她是应当的,但你也要晓得,当初李英为了嫁给你,连父母都违背了,她家里过的什么日子,咱们家里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现如今吵个架,你说像你嫂子,我跟她吵个架,她还能回娘家去诉诉苦,可人家呢?受个委屈还不能让娘家人晓得。

再说了,你想想你当初娶人家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你是个大男人,要是连自己说出去的话都不遵守,那跟放了个屁又有什么区别?还敢动手,咱们老杨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杨闻献在心里叹了口气,照理说现在杨闻道已经成家也有孩子了,这些伤人自尊的教训话是不该他来说的,可现在父亲去世了,也只能他来说了。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当时,我……哎……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这样对不起李英儿,可当时……哎……那哥,你说该怎么办吧?

娘从小就对我好,她现在老了,我就想着能够凡事依着她就是我的孝道,可娘她看不顺李英儿你也是知道的,她们俩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哥,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哎……”

杨闻道早就回过味儿来,满心里都是对李英的愧疚,他当时真是魔怔了,才会有那种行为,禁不住烦闷,他再次疯狂抓扯起自己的头发来,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真是要疯了他……

杨闻献拍了拍他,“你觉得娘这样到底对还是……”

“哥!要不这样吧,你,你暂时,我是说,你暂时把娘接到你那边住一段时间,反正现在爹不在了,你放心!娘的吃喝用度全都算我的!我我我,我等我把李英儿劝好了,到时候我再把娘接回来!”

杨闻道根本就没听杨闻献说话,自己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既然李英儿和他娘水火不容,那就让她们分开好了!对对对,分开不就好了吗!

瞧着刚刚还一副颓丧无措的杨闻道因为这个想法而双眼冒光,眼中全是希望与盼望的样子,杨闻献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了,他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也有一些道理,随即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还得要跟你大嫂商量商量才成。”

“哥,这、这……哥,不管成不成,我都在这儿谢谢你,我、我……我真是没办法了,只有这样我跟李英儿才能好好过段日子,你、你放心,我一定把李英儿说通了,她在家里就没怎么受过气,现在娘又……”

古春华睡下之后,杨闻献一家六口也跟着回了家,路上杨闻献给何淑兰说起杨闻道的提议,“……你瞧着这样,可行不?”

原本杨闻献和杨闻道两兄弟已经说了一家养一个老人的话,但现在突然又反悔,杨闻献考虑到何淑兰的想法,并没有把事情答应死,他说的商量,也确实是跟何淑兰商量。

但凡她觉得不妥当,不愿意,这事儿为难是为难,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兄弟老娘,一个是媳妇孩子,他没得顾了谁就不顾另一个的。

何淑兰沉默下来,说句真心话,她确实不是很乐意把古春华接到家里。

毕竟当初已经说好了,现在这样,不是反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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