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1

年轻男人勃然变色,立马就要去拽开赵诚。

而赵诚正得意着,自认看穿了年轻男人的伪装,嗤道:

“你爸妈是不是在车上?你这毛头小子做事扭扭捏捏我懒得跟你谈!叫你爸妈下来!1

说着一把拂开年轻男人的手,

“做什么!做什么!你要是扯到我,那可就不是1万块能解决的事了!1

年轻男人方寸大乱,完全失了商业精英的冷静自持,急得额头鼻尖都渗出汗珠。

这时。

后座车窗降下,一道似隆冬霜雪般冰凉刺骨的嗓音淡淡飘来——

“那你想要多少?”

这声音听着年轻,并不是赵诚以为的中年人。

他先是愣祝

然后转头,望进一双幽黑的眼里。

流淌的时间忽然变得凝滞缓慢起来,巨大的森冷寒意笼罩住他。

不可名状的恐惧自脊骨攀爬而起,如蚀骨小蛇钻进他的后脑勺,直冲天灵盖。

他甚至有种自己不过一团腐肉白骨,须臾间便要在天地间灰飞烟灭的错觉。

他浑身一个激灵,当即吓得连连倒退几步。

竟是再也不敢去看那双眼。

王小月以为他不舒服,赶紧上去扶住他:“老赵你怎么了?你说话埃”

赵诚下意识偏头,避开与车里那人的对视。

那年轻男人也正好冲过来,挡在赵诚面前,也挡住身后车窗。

“有什么事麻烦和我谈1

“哦……哦……好……”

赵诚无比配合,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王小月不安:“老赵你……”

话还没说完。

围观人群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是交警到了。

原来在赵诚撒泼那会儿,有人看不惯悄悄打电话报了警。

交警一来,堵塞的车辆立刻被疏散,就剩些围观群众流连不去。

交警了解完所有情况,没有如赵诚王小月所想的站在他们这边,反而明确指出这是他们全责,而黑色车辆是照常行驶,不承担任何责任。

王小月当场哭起来:“那怎么行!我们老赵受伤了!他可是我们一家之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儿子要怎么活碍…”

交警顺口问了句:“你儿子多大?”

王小月愁眉苦脸:“才20多呢。”

交警:……

都20多了?

他又上下打量起赵诚:“哪儿受伤了?”

王小月指着赵诚的腿大倒苦水。

交警:……

这伤口,要是不赶紧去医院,估计都快愈合了。

交警看清了这对夫妻的本质,当即板起脸:

“好了!人家的车被你们撞到,没找你们赔钱就是好的1

赵诚王小月认不出那车,交警却认得出。

就车尾那个小坑,修理费六位数起步。

车主却不计前嫌地表示不需要对方承担修理费用,但凡换其他人身上,那都是能登上热门新闻的善举。

反倒这夫妻二人,哪哪儿都不满意,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交警本来还想对赵诚王小月二人进行了一顿严肃的批评教育,可他还没说两句,王小月就一个劲儿地抹泪,把交警吓得够呛,担心被误会,赶紧打发他们走了。

王小月还想纠缠,可赵诚却一声不吭转头就走,王小月只能赶紧跟上。

“老赵你怎么了1王小月拉了他一把,“这事就算了?”

赵诚扶起电瓶车,扭头望了眼。

漆黑玻璃隔绝开他的视线,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清晰在眼前。

赵诚想起地下赌场追债的打手,个个彪形大汉,一手能打十个他。

赵诚吃过他们的苦头,光是看到都忍不住两腿发颤。

可是刚刚那双眼睛带给他的恐惧感,是赌场打手的十倍,哦不,百倍!

就像被顶级猎食者盯上!那是物种的差距!是血脉的压制!

赵诚不禁打了个寒颤。

“快走快走1

他可不想今晚做噩梦!

*

闹事的夫妻走了。

和气的交警走了。

年轻男人,也就是陶安,松了口气,坐回车上。

他身边那位开车的司机,像尊雕像端正稳坐,除了呼吸,没有任何动静。

寂静到让人发毛的车厢里,只有极有节奏的木珠碰撞声。

陶安忍不住坐直,愧疚不安地低头:“……抱歉,时先生。”

他后背已经全是冷汗,压根没想到自己作为随身助理上任的第一天,就能遇上这种幺蛾子!

可以想象,但凡今天陪在时先生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助理团队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位,都不会允许这种琐碎小事耽搁时先生的时间。

啪嗒,啪嗒。

那只骨节分明、冷白如玉的手,一下一下,捻动木珠。

那是串檀木流珠,共计八十一颗,木质算不得上乘,品相也略有瑕疵,却因为主人的用心,被盘得温润生浆、通透泛光。

忽然,木珠停住,碰撞声也跟着消失。

“没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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