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籁俱寂,本该归于宁静的槐花村却炸开了锅,大堆村民聚集在一起八卦。

“听说了吗?咱们村里出大事了1

“什么什么?”

“村子那头以前不是有个老板来修工厂,结果没建起来吗?听说被人悄摸改成了赌场!看场子的就是德叔1

“住在村口的德叔?嘶,听说他妻女都跟人跑了,一个人过得特别惨,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真是看不出来啊1

“还妻女跟人跑了……分明是被他打跑的,他老婆人特别贤惠和气,被他打得受不了才跑的!阿德天生就是个坏种1

“哎等等,村口怎么样了?”

“听说来了好多警察,抓了几十号人,现在人还没走完,赶过去还能看到热闹1

“……”

话音才落,立马就有人小跑着往村口废工厂去了。

在这些纷纷赶赴看热闹的人流里,月色路灯下,唯一逆行的身影便尤为显眼。

是南枝!

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慢悠悠地从村口走来。

赵诚那狼狈、惶恐、茫然的脸似乎还在眼前,让她光是想想就觉得畅快!

“枝枝1

身后有人在叫她。

南枝回过头,就看到一道高大身影快步朝她走来。

“光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那边执行任务吗?”南枝略显讶异。

对方那张器宇轩昂的脸上笑意柔和:“人手够了,事情也差不多收尾,我过来看看你,你刚才也在那边?”

南枝迅速偏开脸,欲盖弥彰:“没有,我只是路过。”

她已经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对方剑眉皱起,上下嘴唇一碰,就开始叨叨不停: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吗?赵诚那档子事儿我会处理好!你只要把他赌博地点举报完交给我就行!你说你怎么不听话呢?还跑去看热闹,看赵诚被抓心里倒是爽快,可万一伤着你怎么办?那些赌徒红了眼的,要是跑出去一两个撞上你,这三更半夜遇上事都不知道往哪儿求救!就算我是警察,那我也不是万能的!这么远顾不上你知道吗?你爷爷要是在肯定得说你!想当年你爷爷最担心的就是你,我受他老人家恩惠,要是没把照你顾好该怎么跟他交待……”

又来了!

唠叨魔音穿耳!

南枝近乎习惯地放空,把文光翻来覆去讲的老一套唠叨屏蔽在听觉之外。

倒是脑子里逐渐浮现出文光少年时的模样——

眼前的三十岁年轻男人名叫文光,少年时是她家邻居,父母早逝,跟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奶奶去世成了孤儿,书也不读了,成天在街头跟人厮混,三天两头的打架,有顿没顿的饿肚子。

有次,还在读小学的南枝,有次被喜欢她的幼稚男生追着欺负,是文光打跑那群小子,把她送回家。

爷爷嘴硬心软,瞧着是个古怪老头,实则最看不得孩子受苦,知道他的情况后,借着饭弄多了的理由,非要留他下来吃饭。

文光要面子,起初肯定不愿意,直到他尝到了爷爷口中随便弄弄的家常菜……

从那以后,南家饭桌上就多了副碗筷。

文光也不是白吃,每天负责接送南枝上下学,偶尔还在爷爷厨房里打杂。

赵诚王小月两口子忌惮老爷子,就老爱跑南枝面前来,耳提面命地教育她长大要孝顺父母照顾弟弟,试图给她洗脑,结果屡次撞上文光。

文光混混出身脾气暴躁,看夫妻俩的无耻嘴脸,险些跟他动手。他是实战磨练出的身手,赵诚这种花架子根本不能比。

赵诚差点儿被文光暴揍,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往南枝这儿来。

在南枝的童年时期,文光就是她的哥哥,她的保护神!

看他现在跟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操心个没完,南枝虽然不想听,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对了。”南枝打断文光的话,语气轻快,“你还不知道吧,最近我厨艺进步了不少!店里生意也好了很多,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尝尝1

文光不出预料地被她话题带偏。

“是,是吗?”只是他表情很快变得局促,“这段时间恐怕不行,最近市里有大案子,我们全队成员都要待命不能离开,这会儿结束了也是马上要赶回去……”

说着,他不免懊恼。

“早就说这破工作不该选在市里,离你们太远,不然哪有赵诚蹦跶的机会1

南枝笑着打趣:“为国为民的警察,这就成破工作了?”

文光尴尬地咳了声:“我的意思是,我该选择留在小镇。”

南枝不这么觉得:“多少人想留在市里都不行,光哥,好好珍惜机会。”

文光短暂沉默数秒:“老爷子走的那两年我不在,以后我总要照顾你和一一。枝枝,你知道的,老爷子给我的远不止几顿饭,要不是他,我可能还是街头混混,不会去参军,不会在部队立下二等功,现在也做不成什么警察……”

对文光来说,那两年的缺席一直是心结。

当年他在部队里执行秘密任务,任务长达一年之久,完了还在医院躺了大半年。

任务前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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