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香姐姐说的是。”念珠嘴巴是个活泛的,立马认错,可眼里却不是这个样子,尤其是那表情,就差直接将不服写在脸上了。

瞧见乔故心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念珠不由的低下了头,“姑娘是不知道,那个月芙有多讨人厌,平日里在下头扯高气扬的,上次还耽搁了给主子拿药。”

乔故心伤着了腿,念珠随府医去拿药,不想正好乔荨凤也伤什么风寒了。

念珠非要让府医先给乔荨凤拿,按着先后,念珠先一步进门也该是给念珠,按着身份尊卑,一个庶女更不能与嫡出争个高下。

之前还听着下头的人抱怨这个月芙光出幺蛾子,如今算是真的碰见了。念珠素来脾气不好,还是从未吃过这样的气,可如今夫人那都无可奈何,乔故心这边也受了伤,她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她虽然嘴不饶人,可忠心不二。

如今乔荨凤被乔故心收拾了,她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现在也算是出去了。

“你呀,这种事该同我说的。”乔故心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挥了挥手,“想去打听便去吧,别忘了回来同我说说。”

念珠一看乔故心同意了,立马欢喜的小跑着往外走,也不怕外头的大太阳。

念香在后头瞧的直摇头,“姑娘就是太惯着她了。”

乔故心不以为意的摆弄着手中的团扇,“无伤大雅罢了。”

正好这个亭子离着乔文芷的院子不远了,乔故心坐着也无趣,便直接过去了。

这个时辰二姨娘已经午歇了,乔故心没让下头的人惊动她,径直去了乔文芷那边。乔文芷此刻正做着绣活,正好也是个扇面,“大姐姐。”瞧见乔故心来了,乔文芷欢喜的迎了上去。

“快坐。”乔故心快走了几步,将团扇递给了念香,便进了内屋,一眼便瞧见了乔文芷的绣活。

扇面上绣着仕女,眉目清淡,可偏生能衬托出她那个孤傲的样子来。

瞧一眼,便能散去夏日的燥热。

乔故心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二妹妹就是手巧,这人呀就跟站在我眼前似的。”

“大姐姐谬赞了,若是大姐姐喜欢,等着团扇做好了,赠与大姐姐。”乔文芷接过下头奉上来的茶水,亲自送到乔故心的跟前。

乔故心笑着摇头,“我是就跟打劫的似的,每次见着你好像总要顺点东西走。”

听乔故心这么说,乔文芷连连摆手,便是连脸色都变了,“大姐姐误会了,这扇面我原本就打算给大姐姐的。”

哦?乔故心又重新瞧了一眼团扇,仔细的看着,似乎这女子眉眼之间确实与自己相像。乔故心拿了帕子掩嘴轻笑,“你这绣的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一样,倒叫我不敢拿了。”

乔文芷低头坐在乔故心跟前,“我倒觉得大姐姐拿着正合适。”

今日瞧着乔荨凤眉间点了朱砂,她一下子觉得若是点在乔故心额头上才正合适。此刻,她干脆拿了针线当着乔故心的面绣了起来,那滴朱砂翩然入画,将之前那个像仙女拉下去神坛。

这一点,点的是烟火味,似乎女子眉目生动了,连这扇面也活了起来。

乔故心连忙凑了过去,惊叹连连。

原本她还不好意思要这扇面,此刻却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姊妹俩又聊了几句,随即将话说到乔荨凤身上,乔文芷心里也不舒服,“你说这人真是奇怪了,不想活了怎么死不好,一条白绫,一杯毒酒,偏生用的却是最痛苦的法子。”

这人不吃不喝的,一时半会儿也死了不,白白的折磨人。

下头的人都盯着乔荨凤呢,以至于乔荨凤闹绝食的事,乔文芷也都知道了。

乔故心摆弄着扇面,“怕本就存着折腾人的心思了。”

乔文芷眼睛一亮突然凑到乔故心的跟前,“大姐姐,明个咱们上香去吧。”

乔荨凤自己做错了事,有宁顺候护着也没罚她,此刻还在赌气,岂不是魔怔了?毕竟是血缘至亲,老太太也留了话让她们帮衬着点,既如此她们总要表示表示,上山为乔荨凤求上一个福袋,给她驱驱魔。

乔故心听的直笑,她原也想明个上山,只不过是为了等人。本来不想将乔文芷牵扯进来了,可现在乔文芷既然提出来了,她总不好拒绝。

看乔故心直笑,乔文芷不好意思的低头,“大姐姐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坏埃”

乔故心笑着摇头,“怎会?”现在的乔文芷就如同那一枚朱砂一般,鲜艳明亮生动,比上一世不知道强多少倍。

大约像乔文芷这般不爱说话的人,只会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悄然绽放,只是同上辈子不同,她的世界又大了一点。

同乔文芷坐了有一下午,时间过的也快,晚膳的时候念珠果真带了许多趣事来。说是乔荨凤也是厉害的,逼的宁顺候在院子里哭了一下午。

可宁顺候再哭,也依旧不能改变乔荨凤的处境。

去书房找宁顺候的时候,乔故心是自个进去的,所以只有她心里清楚,不是宁顺候不想改变而是不能。

乔荨凤是因为宁顺候对那戏子的爱,才能有处处高人一等。可现在,同样是因为宁顺候的爱,宁顺候只能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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