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重获自由,而不是,离开。
桑浅浅回眸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谢时安话出口,其实已然后悔自己的冒失。
但既然已经开了头,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知道太多真相,阮承不会轻易放你走。”
谢时安顿了顿,“但要走出这小院,甚至,重回医院,并不是不可以。”
桑浅浅的眼睛,终于有了些许光亮。
对上她带了期待的眸,谢时安竟难得有些心虚,不敢跟她对视。
他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桑浅浅身侧那盆海棠花上,“如果你和我的关系,足够让阮承放心,他不会再过多限制你的自由。”
桑浅浅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要怎样,才叫足够让他放心?”
谢时安看她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般,踟蹰好久,才道:“浅浅,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谢时安,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
桑浅浅眉头轻蹙,“我不喜欢猜哑谜。”
谢时安注视着桑浅浅,喉咙滚动,声音很低,“浅浅,若你,愿意嫁给我,我们是夫妻的话,阮承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
潜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无形的重压好像被卸去,竟是轻松许多。
但谢时安还是有些紧张,紧张地等着桑浅浅的回应。
桑浅浅错愕,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可谢时安的神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阮承的意思?”
桑浅浅笑了笑,“我要是不肯跟你做夫妻,是不是永远都出不了这小院门?”
谢时安没有隐瞒,“是我的意思,浅浅,这是能让你走出小院的唯一办法。”
他并非危言耸听,阮承绝无可能让桑浅浅活着离开。
她要想平安无事,就只能呆在这里。
除非她和谢时安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谢时安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为她争取更多。
否则,阮承不可能轻易让步。
“浅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
谢时安也没指望桑浅浅能够马上答应,“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若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
他深深地看着桑浅浅,“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答复就行。”
......
或许谢时安是真的要给桑浅浅足够的时间考虑。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来。
桑浅浅每天都会出来,给院里的花浇水。
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小院门口,还有那些黑衣人身上。
小院是封闭的,房子四周,连同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
上次就连她生病了,谢时安都没送她去医院,而是直接让医生来的这里。
她若想从这里出去,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突破口,或许,还是在谢时安身上。
......
阮家,起居室内。
阮承的病情,近来似乎愈发严重了些许,总是咳嗽不断。
咳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大夫来看过数次,每次,都是摇头。
这病,已然是沉疴痼疾,拖了许多年,病早已入了肺腑,而今只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对谢时安回归谢家的事,盯得极紧。
而今谢家的在位者,算是谢时安同父异母的五弟谢嘉佑,去年才刚坐上这个位子。
谢嘉佑年岁轻,经验不够,这些年又耳濡目染阮承的手段,对阮承多少存了畏惧之心。
是以,谢时安的这个五弟从担任谢家掌权人以来,始终与阮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太敢轻举妄动。
阮承本来是有系列计划的,可惜之前谢时安与自己闹僵,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
谢时安归来后,当初的计划再度全面重启,这段时间,谢家被打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本,这是一场胜负已分的角逐。
然而就在此时,阮承却突然陷入舆论漩涡。
最先是阮承的几名旧部,突然联名向警方提交了一份实名举报信,举报阮承非法持有枪支、私设公堂、买凶杀人等数项罪名,但却没什么实证。
这几名旧部,岁数都不小,有两个甚至还是阮承父亲的部下。
阮承执掌阮家后,他们不是很欣赏阮承的做法,与阮承关系不是很融洽,但这么些年过去,双方也算相安无事。
很难想得通,对方为何会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实名举报阮承。
这件事还未了清,第二拨闹心事,又来了。
曾经因为背叛过阮承而在阮家执法堂惨遭折磨,侥幸存了一命的人,也联合向警方递交了举报材料,这一拨人数,竟是有十余人之多。
接着,便是第三波。
媒体开始铺天盖地报道阮承此前卷入的那些案件,包括沈寒御婚礼枪击案,以及那起爆炸案。
虽然他们没有明着说,那些案子的幕后真凶就是阮承,但报道的矛头指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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