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顿住脚步,慢慢地转过身去,目光掠过沈寒御,只一眼便快速移开。

“有事么。”她平静地问。

沈寒御走到她身前站定,漆黑幽暗的眸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居高临下地笼罩着她。

她的目光却落在别处,不肯与他对视。

微明的晨光里,女孩的脸色,如纸样苍白,她瘦了好些。

沈寒御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首饰盒递过去,淡淡道:“让闻旭把这个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桑浅浅看了眼首饰盒,“我们都分手了,这戒指,我留着不合适。”

她心里其实有点不太明白,沈寒御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分手了,他的东西,退还给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觉得我留着合适?”

沈寒御的声音有些凉,带了几分嘲弄之意,“把送给前妻的戒指,再送给未来的妻子?”

他的话,像是尖锐的针,刺得桑浅浅心头隐隐作痛。

她咬着唇没做声,沈寒御只当她不肯要,抬手攥住桑浅浅的手,顿时蹙眉。

女孩的手极冷,一握之下,像是握到了一块冰。

桑浅浅像是被烫到般,欲要挣脱,沈寒御却握得更紧。

他将那盒子塞在她手里,声音低沉,“这本就是你的东西,随你怎么处理。别还给我,我也不需要。”

桑浅浅捏紧那盒子,像是捏着一块灼手的炭,烫得掌心都生疼。

沈寒御说得对,他的确,不再需要这戒指了。

那就留在她这里吧,权当,是纪念,也是结束。

桑浅浅默默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我知道了。”

她叫的车已经到了,就停在几米开外,桑浅浅径自过去,开门上车。

沈寒御注视着女孩离开的身影,目光晦暗复杂。

回到车上时,方岚已然等得昏昏欲睡,见到沈寒御,立马精神了。

她向来说话口无遮拦,刚那番无心的虎狼之词,很容易引人遐想,桑浅浅绝对是听到了。

方岚饶有兴致地问,“桑小姐是不是误会咱们关系了?你去跟她解释了?”

沈寒御薄唇微抿,淡淡道:“没有。”

她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问,好像压根都不关心,他和方岚是什么关系。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都能忍?”

方岚往座椅上一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她不关心你晚上跟谁在一起,我看她根本也不想跟你重修旧好。寒御,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呗,我比桑小姐也不差埃”

沈寒御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差,差十万八千里。”

方岚气得差点心梗。

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他喜欢的人最棒呗。

......

桑浅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上楼的时候,感觉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晕晕乎乎的。

勉强撑了一上午,中午实在熬不住,趴在桌上眯了半晌。

醒来的时候,桌上放了份饭和她爱喝的奶茶,科室同事说,是谢时安送过来的。

桑浅浅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下谢时安。

不意她才过去,就一眼望见了阮晓霜,正和谢时安在走廊里说着什么。

阮晓霜眼睛红红的,谢时安的脸色却很有些紧绷。

桑浅浅正迟疑要不要回避,谢时安已然看见了她,“浅浅。”

桑浅浅只好顿住脚步。

谢时安大步过来:“有事找我?”

“没,就过来跟你说声谢谢。”

桑浅浅笑了笑,“不过下次还是别这样了,不然科室同事误会,传出什么就不好了。”

谢时安心里有点苦涩,“好。”

“浅浅,你也在这家医院做大夫?”

阮晓霜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是惊喜,又是嗔怪,“你来了京城,怎么不联系我?”

桑浅浅咳了咳,“刚来新单位,有点忙,本来打算等过几天再找晓霜姐的。”

两人正说着话,那头有护士来叫谢时安,谢时安匆忙去了。

阮晓霜拉住桑浅浅的手,“也别过几天了,明天晚上好不好?我请你吃饭。”

明天是周六,桑浅浅有时间,“好。”

她想起什么,“你大哥病好些了吗?”

当时阮晓霜没能来参加桑浅浅的婚礼,说是她大哥阮承病得很重,只派人送了礼物过来。

“还没,我大哥本来就身体不好,这次又是心病,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恢复。”

阮晓霜神色有几分黯然,“时安跟我大哥彻底决裂,卖了名下的资产,说再也不想掺和谢家的事,连见都不肯回去见我大哥。”

当日桑浅浅和沈寒御的婚礼上发生枪击案,所有的消息全都被严密封锁,阮晓霜一直以为婚礼还挺顺利的。

她不知谢时安被警方怀疑为杀人凶手,在警局被关了四天,更不知道,谢时安给桑浅浅送去巨额支票的事。

很多事,阮承和谢时安都不曾告诉阮晓霜,她也习惯从不打听他们之间的事。

是以只觉谢时安这段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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