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木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踟蹰片刻,才道。

“寒御,警方希望你能跟他们去一趟。他们,就等在门外。”

阮承想见沈寒御,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他手里有人质。

他的威胁筹码是桑明朗。

其实郭木杨并不希望沈寒御去,可他也知道,事关桑明朗,沈寒御不可能拒绝警方。

沈寒御低眸望着桑浅浅恬静的睡颜,替她掖了掖被角。

“浅浅,我去接你哥,很快回来。”

他的声音低哑,又带了异样温柔,连方岚都忍不住多看了沈寒御两眼。

和沈寒御认识的年头其实不算短,但每次见他,他不经意流露的,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矜冷。

也是想不到,在桑浅浅面前,他还会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方岚忍不住道:“寒御,桑小姐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留在这里照顾她,等你回来。”

沈寒御点点头,和郭木杨跟着警方人员离开。

*

东山峰山顶,一辆加长黑色豪车停在山崖边。

两名黑衣人半拉半扶着阮晓霜下车,阮晓霜看似平静,紧紧交握的双手,却透露了她的焦虑不安。

“大哥,你到底要将明朗怎么样?”

说这句话时,她的目光却并不是望着阮承,而是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

她的眼睛仍是很清澈,可是却有些无神,视线明显不聚焦。

或者说,这双眼睛根本就不能聚焦,因为阮晓霜已经看不见了。

阮承没说话,盯着阮晓霜的眼神很是阴郁,夹杂着恼怒之意。

这个妹妹行事可谓越来越胆大妄为,当日擅自救了桑明朗也就罢了,她竟敢......为了桑明朗,自伤至此!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阮晓霜等了许久,等不到回答。

耳边只听得到邵锦低声跟阮承汇报着什么,声音极低,听不分明。

阮晓霜想回车上,因为桑明朗就在车上。

可她看不见,身边的黑衣人又牢牢拽着她的胳膊,根本挣不脱。

阮晓霜心里多少有些懊悔,不该轻易离开桑明朗身边。

桑明朗的眼睛手术完成后,她请了专门的护工照顾他,自己稍作休养后,便先行回了阮宅。

这才得知阮承中毒昏迷被警方羁押的消息。

她赶到医院去探望却被拒绝,不得已找了邵锦,询问大哥的情况。

今天邵锦的人突然来接她,说带她去见阮承,她毫不迟疑就上了车。

她以为邵锦陪在阮承身边,却不知邵锦早已从医院离开,暗中策划着营救事宜。

更不知,邵锦已然查到了桑明朗的所在。

就在她前脚上车时,后脚,邵锦的人带走了桑明朗。

后来她才知道,转押大哥的警车,会经过东山峰附近。

而东山峰山顶汽车可以直达,还有一处难得的平地,可以停降飞机。

这里是逃离的最佳最快的路线,却不意警方追捕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得多。

警方的人围住山顶,向阮承喊话。

阮承以桑明朗为人质,逼着警方后撤,要求必须见到沈寒御,才会放了桑明朗。

他要见沈寒御,到底想做什么,阮晓霜猜不出来。

可直觉,不会有好事。

阮晓霜忧心如焚,却无能为力,无论她试着说什么,阮承根本不理她。

她只能噤口,提着一颗心等待着。

良久,她听到邵锦的声音说,“承爷,山下有人上来了。”

他轻笑,“他们还挺遵守约定的,来的没有警察,就只沈寒御一个人。看来桑明朗这人质,还挺管用。”

片刻间,沈寒御已然走近来,在阮承身前不远处站定。

他缓缓道:“你要见我,我来了。桑明朗人呢?”

阮承落在沈寒御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阴冷的毒。

从他执掌阮家以来,不是没有历经过生死存亡之机,可每一次,都是平稳度过。

和他人的较量,从来都是他赢,这还是第一次,输得而今这般惨。

阮承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桑明朗就在那辆车里。”

沈寒御下意识望向那辆车,脸色微变。

那辆车该是没有熄火,车子顺着地面倾斜的弧度,正慢慢地往下滑。

方才沈寒御随意一瞥时,车子离着山崖边还有一定距离,可他和阮承不过说了两句话,这车的两个前轮,已然靠近了山崖边,下一刻便可能会冲下山崖!

沈寒御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车前,阮承和邵锦的人,竟都没有拦他。

隔着车窗玻璃,沈寒御清楚看到桑明朗的确在车里,他穿的竟是医院的病号服,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绷带,正昏迷不醒地靠在后座上。

沈寒御毫不犹豫犹地拉开驾驶座车门上车,手才接触到车钥匙,只觉指尖一阵剧痛,有殷红血珠滴滴渗出。

然而此时此刻,他顾不得太多,连看都没看伤处一眼,飞快踩刹车,拧钥匙将车子熄火。

车堪堪在崖边顿住了,两个前轮却已然悬空,车身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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