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神色陡然一变,“沈言,你疯了?”

沈言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没有一丝温度,“刑罚也要以三倍论处,上次我受拶邢一刻钟,这一次沈巧儿要受三刻钟,上次我被打五十大板,这一次沈巧儿要被打一百五十大板,这样的大婚之礼,才算是完整,才好向皇上交代。”

她的声音中气很足,如泉清洌透骨,站在红锦地毯中央,几乎所有臣将都听到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肃静诡异,谁都知道,功成之后,太子移情别恋,独宠沈巧儿,沈言居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

沈巧儿坐在侧席上,正恨不得把沈言千刀万剐,听到沈言的条件,一下子傻了,这完是要了她的命啊,不过,有楚翊在场,她倒要看看,沈言这个贱人能把她怎么样。

楚翊周身的空气都像结了冰,拳头攥得硌硌响,“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宫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你还挑三拣四,想害了巧儿的命,你以为,本宫对你还有多少耐心,嗯?”

沈言勾唇一笑,环顾一眼在座的人,“依我说,太子殿下即便是宠溺侧妃,也不该在纳妾的时候,让我这个皇上钦赐的太子妃受刑观礼,如此完僭越了规矩,侧妃头上更多了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今日侧妃也受刑观礼,不仅仅是公平,还抵消了罪名,你们觉得如何?”

她的美眸犹如盛了一泓秋波,说话间凌凌闪烁,再加上眉宇间的一抹英气,让人不敢直视。

沈将军拱手,“既然太子殿下做不了决定,那就请皇上来定夺吧,言儿为锦华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蒙受冤枉,差一点失去了性命,想必皇上也会体恤,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定。”

沈言心一热,看向沈将军,沈巧儿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选择站在她这一边,可见下了多么艰难的决心。

沈巧儿脸色发白,从小父亲就重视沈言,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会选择让她死,她又嫉又恨,手指甲都扣进了掌心里,在这个时候,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楚翊身上。

楚翊的脸上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沈巧儿是他心尖上的宝,可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如果父皇来了,必定会同意沈言的要求。

只有他才能救得了沈巧儿。

他盯着沈言,眼底涌动着杀意,“上一次你背负罪名,本宫才要你受刑观礼,可谓事出有因,如今你已经沉冤昭雪,本宫会给予你补偿,但没有让巧儿也受刑的道理。”

“噢?”沈言轻蔑笑了,“我为何背负上这样的罪名,我是被何人诬陷,谁能够完模仿我的字迹,不如也一并说了吧。”

她眸中志在必得,冷光锐锐,楚翊不由得有些心虚,沈言之所以咄咄逼人,刻薄无情,莫非是因为知道了真相?

如果他构陷沈言的事迹败露,他这个太子就不要想当下去了。

他拼命克制极度恼恨的情绪,“若以三倍邢处,怕是会要了侧妃的命,不如以相等的刑施加在侧妃身上,侧妃是你的妹妹,你也不忍心看着她丧命吧?”

当然忍心啊,沈言在心里说,不过她也知道,楚翊不会让沈巧儿死,她再逼下去,这件事情不好收场,不如取一个折中。

“好,那就这样定了。”

沈巧儿听到楚翊同意让自己受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楚翊看向沈巧儿,眼神有愧疚,有安抚,带着暗示,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委屈沈巧儿。

沈巧儿知道她没有退路了,咬了咬牙,至少她可以保下一条命,日后再与沈言算账也不迟。

她起身,到楚翊的跟前跪下,“的确是之前冤枉了姐姐,连累姐姐差一点丧命,为了消姐姐心头之恨,臣妾愿意受罚。”

既然没有办法逃避,还不如拿出一副大度的姿态,更重要的,是让楚翊疼她,更厌恶沈言的狠辣。

果然,楚翊的面上浮起了疼惜,同时恨极了沈言,这般贪慕富贵,无可救药的恶毒女人,哪里能与善良解意的巧儿比?

张公公看着情形差不多了,示意乐队开始,一时鼓乐齐鸣,礼炮喧天。

楚翊伸手,却是握住两人之间的红幔,沈言这样的女人,他碰一下都觉得恶心,可沈言先一步握住了红幔,那张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他一时气噎,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两人踏过红毯,登上台阶,沈巧儿的惨叫不绝于耳,比沈言那一日有过之而无不及,沈言感到红幔在颤抖,显然是楚翊在拼命克制着情绪,她唇角微勾。

“沈言,今日巧儿因为你受的苦,来日,本宫一定会加诸百倍千倍还给你。”

耳边传来楚翊咬牙切齿的声音,还夹杂着难言的心疼。

沈言道,“将来谁如何还说不一定呢,我们之间的债,慢慢算。”

三拜之后,便是礼成,沈言入主朝鸾殿。

沈巧儿成了血葫芦,晕死了过去,大礼之后,楚翊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沈言也不在乎,她卸了繁重的头冠和婚衣,换上轻便的衣裳,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大殿和庭院,管事的派了婢子和杂役来,这些婢子按照活的粗细分了一等二等三等。

一等的就是贴身婢女,唤作碧霞。

夜幕逐渐降临,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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