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过生日,贾母提议大家凑分子玩,按着平时的职务和收入,除了小丫头,基本上都兑了银子。

在贾母来看就是闹着玩的,但是在没钱的人来说,着实是作难。“乌压压挤了一屋子”人。众人面前,不但要咬着牙应承了,拿不出来还丢人。

尤氏、李纨和凤姐是同一等级的,都出12两,等于是一月一两,一年12两,算是一个大丫头的钱“贴补”给凤姐了。贾母一听就说道:“你寡妇失业的,那里还拉你出这个钱,我替你出了罢。”寡妇失业的意思是,贾珠死了之后,李纨除了公中给的供养月银及其他各类分红,就没有了其他额外流动收入。

从此次出钱也能看出来,平时花销也是按着等级来的,哪怕同一件事,不同等级的打赏银子也不一样。月银用于日常生活支出和打赏是恰好足够的,基本也没有什么结余。不仅贾母,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情况,李纨也就没反对。

凤姐一听就反对说,老太太现在出的爽快,到最后我都得返回去。这并不是笑话,而是说公中的钱就是有一部分要专供养老太太的,不可能让老太太出钱给她过生日,事后她肯定要想法子补回去的。老太太出的钱其实就算是公中出的钱。

王熙凤说是帮李纨出钱,实际上她跟李纨应该出一样的钱,她出一份就吃一份,这里是说她出钱了李纨没出钱,所以这生日宴真正没出钱的是李纨不是她。以帮李纨出钱的名义,免了李纨出钱,实际上使得李纨落了个没出钱的名声。这跟王熙凤打平儿一样,是暗打李纨,不管有没有钱,贾母已经说了“寡妇失业”,李纨此时都不能再跳出来说自己愿意出钱或者出得起钱。李纨并不缺钱,此时故意把她拉出来“卖”可怜,是提醒下面的奴仆,主子也有不好过的。对应着下等的奴仆,钱不足的就都不用掏了,或者主家补上。丫鬟们就只有一两银子的三四个,很明显都是平时有额外收入或者有靠山,至少不用养家的。这也是给诗社财源做了个范例,贾母的钱就相当于公中的钱,其他按等级,有的多出,没的少出,所以很快诗社就把王熙凤纳入了。

王熙凤又提到林黛玉、贾宝玉,都记在贾母名下,然后往外分派的时候却是给大太太和二太太各一个,王夫人是贾宝玉的亲生母亲,自然应该出这个钱,大太太为林黛玉出钱,也是从林如海离世之前交给贾琏的财产算起的。林如海的遗物应该是大老爷一家私占了,而不是贾琏一个人私藏了。

王熙凤让姨娘出银子,尤氏形容姨娘是“苦瓠子”,外部看着也是菜瓜,里面却是苦的。王熙凤说“他们两个为什么苦呢?有了钱也是白填送别人”。姨娘与丫鬟的区别是,在外边包括家人眼里,丫鬟是奴仆,家里要体谅他们辛苦,但是姨娘是主子,所以他们还必须要顾家,把一部分钱拿回家里做脸面。全部的夫人都是容不下姨娘的,他们平时基本上没有赏钱。进账少,支出多,还要往家里拿钱,只能自己多受点苦,省吃俭用加上想办法搜刮。

尤氏是填房,从姨娘起步的,那两个姨娘也都不是贾珍的,她就多少能体谅他们一些。后边把姨娘出的份子钱又还了回去。王熙凤虽然是庶女,但明媒正娶的,她对所有的姨娘都是看不惯加打击到底的。

为王熙凤过生日,让王熙凤歇着,就交给了尤氏。这对应着的是秦可卿葬礼时候,尤氏有病,王熙凤代理宁国府。螃蟹宴豪爽地摆下来,总共也就是二十多两银子,这生日宴再是气派也不过一百多两银子,总共“一百五十两有余”,是怎样都花不完的。尤氏去找王熙凤,王熙凤答应的为李纨出的钱没出,尤氏自己的也不会出,还把平儿、鸳鸯、彩云和两个姨娘的还了回去。没出的人并不少,但只李纨落了个没出的名。这跟办诗社,李纨当社长有关——王熙凤明摆着给她难堪。后边邀请王熙凤当监社御史,这才提出了钱的事。

尤氏对王熙凤不肯出钱,说了一句“明儿带了棺材里使去”,前面提到棺材的只有秦可卿,秦可卿生病的起因就是因为宁国府内的花销,她应付不来。尤氏管家,只给份例,秦可卿作为贾蓉的妻子,月银应该是8两,不足以作为一个夫人的花销。不管是李纨被逼丢脸,还是把钱还给平儿等人,都是说这些钱的可活动余地是非常大的。秦可卿掉肉,很可能是月银钱都算作了要钱,没给饭吃,克扣食粮。秦钟死前还“记挂着父亲还有留积下的三四千两银子”,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秦可卿的聘礼。秦可卿不是新媳妇,已经嫁过去很长时间了,给了大量聘礼却没有生出孩子来,也是赶她走的原因之一——要么生孩子,要么还钱走人,要么死。

迎春卖了五千两,就是大老爷大太太不还钱被打死的,这三四千两并不是小数目。尤氏逼着秦可卿出钱,贾蓉无所事事,没钱给她,秦业没想到秦可卿在宁国府这样的富贵人家还需要花钱。这也是赵姨娘、周姨娘的处境——家里都认为他们有钱,实际上花钱的地方比来钱的地方多。尤氏这句话也是说,最终秦家死光了,也没找到那些钱。

王熙凤过生日当天也是金钏的生日,贾宝玉出城祭奠金钏,一生一死,形成鲜明对比。这也是说金钏之死与王熙凤脱不了关系。从贾宝玉讲的洛神的故事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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