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月垂下双臂,力量竭尽,从胸口长呼一气,只觉捂住胸口的双手竟是这般温暖。

三大长老面面相觑,各人都不敢揣摩坊主的心思,但还是上前大胆道:“坊……。”

话音未落,便被北墨凌淡淡抬手打断。

“留下吧,是个好苗子。”他看了一眼场上奄奄一息的少女,手腕微动,再慢慢伸开,回身走向麒麟殿,无澜的眸子是任何人也扑捉不到的波动。

“可是……”封长老抖了抖山羊胡,瞧见坊主冰冷背影,便硬生生将疑惑吞了回去,麒麟坊从初建至今,从未有过女杀,坊主更是雷厉风行,绝不打破常规,如今又是所为何?也许真的是惜才。

甄月躺在冰冷的玉石上缓缓侧目望向那个离去的身影,雪白的裘边被烈风翻滚,迎着白玉石一路尾拖,留下清淡的痕迹,让人抓不着一丝一毫。

还活着真好!她目光温暖的看着身边的仇晟,第一次笑着昏迷过去,满眼都是他焦急万分的神情,一遍一遍的在呼唤小月,小月。

太诊院的人将伤横累累的二人用架子抬出了中幽台,鲜血滴了一路。

太诊院的子虚先生医术精湛,也幸得是子虚先生,才将一脚踏进阎王殿的甄月救了回来,子虚先生摸了摸发白的胡子,感叹这最后关头掐的真真准,刀入了心脏寸半,再深点就回天乏术了,看来这个坊主心如明镜啊。

甄月这一昏迷便是七天七夜,醒来时正是傍晚时分,守在屋外的小厮第一时间通知了谒见坊主的时间,她愣了愣神,才恍惚一切如前尘往事,唯一庆幸的便是还活着。

一阵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训练良好的少女猛地睁开双目,如夜里黑豹,却在顷刻间放下所有戒备,耳边是三更过的梆子声。

“是我,小月。”少年稳住窗棂,见踏上的少女顷刻放松防备,笑着道。

“别动,躺着吧,你伤刚好。”仇晟将她起身的身子按住。

夜很深,很静,淡黄的光晕透过纱窗照射进来,甄月也能瞧见他模糊的轮廓,还有他精亮双眸。

她急忙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没事,晚间时听子虚先生说你醒了,但我在西苑行动不便,也不方便立刻来看看你,所以等到现在。”仇晟叹息一声,坐上床榻边沿。

甄月放松身子点头,四周突然变得格外寂静,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沉咛片刻:“阿仇,我不是有意瞒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的秘密,你有你的苦衷,这些我都懂,起初是有些恼,但更多的是愧疚,如果六年前在雁明山你告诉我,我一定……。”

甄月打断道:“你不要觉得内疚,这些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再艰难我也会走完。”

仇晟垂眸淡笑一声:“你这倔强的性子真是让我伤脑筋。”又定定的望着她:“这就是我认识的甄月,不放弃,不言弃。”

“你好好休息。”仇晟觉得不能久留,起身走到窗棂,回头目光如炬:“小月,我们都活着,真好!”说完便利落翻身离去,留下暖暖的风。

甄月嘴角慢慢扬起,浅浅入睡。

麒麟坊上下等级明确,法度森严,对于触范坊规的处置向不容情,麒麟坊以至高无上的坊主为尊,设左右使,左使只听命坊主,在暗处护主;右使管坊中事务,是名女子。

其次是三大长老,管辖明显,再次便是十八影卫、十五影魄、九媚,尾末便是魄杀队,由每年胜出的杀手组成,被滕长老管辖,只有在魄杀队磨砺三年便能进入十八影卫、十五影魄,追随至高无上的坊主,身份贵不可言。

男子一袭冰蓝华服,上绣雅致竹叶纹,面容美的不似真人,姿态略显慵懒的坐在金漆宝座上,甄月与仇晟在影卫的带领下进入了麒麟殿,一眼便瞧见了金漆宝座上的威严男子。

身边还各立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身干净利落的劲装,面色与坊主一样冷漠,想来是追随坊主时间久了,也沾了些寒气,应该是左使左残无疑;而另一个女子明艳动人,一袭鹅黄色的裙裳显得倾城绝代,应是右使古雪芙,只是眸子看向甄月时暗晦不明。

大殿之上噤若寒蝉,有蠢蠢欲动之势,三大长老静立一旁,神色恭敬,凝望着殿首的男子。

“参见坊主。”甄月与仇晟半膝参拜,也不敢起身。

左残拖着漆木盘阔步而来:“一人一粒。”

甄月闻言望去,只见托盘中放有两个小盒,中心一颗黑色药丸,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物,登时,她心里寒气蔓延,而两边各放着一个黑色琉璃腰佩。

“这是忘魂蛊,每月需解药缓解,三年后,你们便是自由身,离开也好,留下也罢,只要留下便能入十八影卫与十八影魄。”北墨凌淡淡道。

听在甄月耳中如重锤,还要过三年的刀尖嗜血生活,她默默苦笑,与仇晟相视一眼,便破釜沉舟般吞下忘魂蛊。

“是,坊主!”二人辽阔道。

随即按照左残的指示咬破食指,将一滴血滴在琉璃腰牌上,瞬间如蔓藤的血线游走在腰牌内,绚烂而美艳;这便是象征麒麟坊的腰佩,以血为证,任何人也无法冒充。

北墨凌起身,俯视二人:“从今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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