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会试放榜,京城大街上的人都往皇榜那边涌去,等着瞧瞧今年的进士都有哪些人。

这是秦玥登基之后大盛国第一次科举考试,会试的考题是秦玥亲自拟的,与往届有些不同,去掉了一部分死板的东西,加了一些需要真正思考的题目。

因此当初会试三日结束的时候,某些举子脸色相当难看。京城里早已传开,说今年的考题尤其难。

宋思明和魏宇泽相约在醉仙楼喝酒,坐在临街的雅间,开着窗户往外看,斜对面就是皇榜所在。有一些举子布衣长衫,跟着人群往那边跑,神情紧张又期待。

宋思明一时有些感慨:“当年咱们也是这样。”

魏宇泽笑着摇头:“我可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爱读书,后来不得不走上科举之路,一路算得上幸运,秀才举人进士都是险险考中。昨日我还跟珍珍说呢,若是重活一回,我一定坚持做我感兴趣的生意,不去考什么功名了。”

两人少年相识,魏宇泽说的这些,宋思明当然知道。他闻言笑了笑:“若是你现在不想当官,应该不会有人拦着你。”

魏宇泽摇头:“现在就算了。一来我感兴趣的生意,已经被林大哥都做了,我这几年下来,当初的那点子冲劲儿都消磨光了,再说还有夫人孩子,也不能走南闯北去跑。二来,当工部尚书,其实也挺有挑战性的,我不想跟原先在这个位置的前辈一样,只是出事了修修补补,给宫里盖房子什么的,能做的事情很多,我最近正在请教姚瑶,打算把全国水利方面的工程都做起来。”

宋思明点头:“先前听你提过一回,不过我对这个完全不了解。表妹聪明,或许会有新的想法,你问她是对的。这个若是做好了,可是造福百姓长长久久的事。”

“是啊。我一直记得姚瑶跟我说的话,不管任何事情,若真不喜欢,就干脆不要做,不要在这个位置上,又总惦记着当年没有完成的理想,对当下该做的事情有排斥不尽心。既然选择做,就要尽力做到最好,找到感兴趣的地方。我又不为名不为利,若只是想混日子的话,倒不如辞官带着夫人孩子到处玩儿去。”魏宇泽笑着说。

宋思明点头:“言之有理。”

魏宇泽想做个干实事的工部尚书,宋思明在想,他回头也要去请教一下姚瑶,他作为丞相,哪些方面可以改进,让大盛国朝堂变得更好。

两人闲聊着,宋思明突然叫魏宇泽往下看。

“谁?”魏宇泽看到一个清瘦的书生从下面走过,只看见了背影。

“胡玉堂,你还记得吗?”宋思明说。

魏宇泽点头:“当然记得,青山村那个小子,当初不是被姚瑶安排跟你一块儿进的白云书院吗?昨日娘还提起,说胡玉堂母子在京城,也没有来家里,她想着是不是该去瞧瞧他们。”

宋思明摇头:“跟姑姑说不必。会试的时候,我跟玉堂见过面,聊了几句。他说早该前去拜见叩谢姚家大恩的,但怕有人背地里说闲话,质疑他是走门路,进而怀疑朝廷对科举的公正。就说要等殿试过后,有个好结果,再跟他娘一起到姚家去拜谢姑姑姑父和表妹当年的大恩情,说那样他才有颜面见他们。”

“不错,这小子有骨气。”魏宇泽点头,“听说他娘也找到了好归宿,挺好的。哦对了,你是主考,会试胡玉堂得了什么名次?”

“一甲第五名,很不错了。今年这批举子颇有几个才华出众的。秦玥改了考题,筛掉了一批只会读死书的。玉堂天赋不是特别好,能有这样的成绩,定是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不像你,是真的聪明,天赋也好,却不爱读书,荒废好几年,最后临阵磨枪,也中了进士。若你跟我一样从小好好读书,咱们那一届的状元说不定都是你的。”宋思明笑着说。

魏宇泽摇头:“可别说这种话。你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是应该的,我付出不够,当年考不进前三甲,也实属正常。”

“玉堂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不过还没问过他对以后什么打算,等殿试过后再说吧。”宋思明说。

那边人高马大的丁猛开路,陪着方氏和胡玉堂挤到了前面去,一眼就看到了皇榜第一行第五个胡玉堂的名字,神色大喜,抓住方氏的手,指着让她看:“娘子快看!咱们玉堂中了进士!第五名呢!”

胡玉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张的面色终于轻松下来,多了几分喜色。

方氏喜极而泣,眼泪夺眶而出。过去那些年,他们孤儿寡妇过得着实很辛苦,尤其是在得到姚家相助之前。后来姚瑶的关系让胡玉堂进了白云书院,也不需要他交束修,方氏跟着到县里去住,租的小房子,为了让胡玉堂吃穿好些,给他买纸笔,逢年过节要给夫子准备些礼物,都得用钱,因此她天天没日没夜地做绣活去卖,年纪轻轻眼睛都差点落下病来。

好在胡玉堂争气,念书十分刻苦,从来不敢松懈。孟老爷子看了姚瑶和宋思明的面子,对胡玉堂也颇多关照指点。如今能得到这样的好成绩,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走,咱们去醉仙楼吃顿好的,给玉堂庆祝一下!”丁猛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要准备殿试呢。”方氏说。

“不急在这会儿。”丁猛一手拉着方氏,一手拉着胡玉堂,笑容满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往醉仙楼来。

胡玉堂抬头,就看到了宋思明和魏宇泽。

宋思明微微笑了笑,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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