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微寒,青黛闯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房门,兜头甩上来的风让顾媚一时间有些慌乱。

“你莫怕,我自然会为你做主的,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你的。”凤南苍还是没有来得及看顾媚一眼,赶紧将缩成一团的林非烟揽进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顾媚仰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这几日还在日日算计着凤南苍何时再来看她好续前缘,谁知道一转眼这如意郎君就成了别人的裙下客,只见顾媚双唇微颤,含泪问了一句:“老爷你也信这些人的栽赃嫁祸?也信这丫鬟无缘无故一句胡扯的话?也信这青楼女子故弄玄虚,装可怜博同情?!”

“你住嘴!”凤南苍甩袖怒斥了顾媚一句,瞪圆了眼睛看起来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

林非烟的胎已经有好几个大夫看过了,都说是男胎,凤南苍已经多年无子了,故而十分重视林非烟这一胎,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凤南苍是真真正正领略到了林非烟的好处,只恨从前冷落了她这许多年。

林非烟虽是进府多年,现下也算是个新宠,顾媚虽是在凤南苍心头占据了多年,可这再美的东西也有看厌的一天,且顾媚性子这样暴躁,若不是欢喜她这张脸,怕凤南苍早就冷落她了。

新欢对旧爱,如此看来这顾媚的确是半分胜算都没有。

“是青黛胡说,伤了顾姨娘的心,老爷快些叫顾姨娘莫生气。”林非烟双唇抖个不停,面上一惊毫无血色,看向顾媚的时候就是不停地发抖,却还是为她说着话。

凤南苍将林非烟搂得又紧了些,拂袖怒斥道:“我与你同床共枕多年,本以为也算是心意相通,可是顾媚啊顾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小肚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胡言乱语一句,装可怜打几个寒噤,老爷就把这么大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吗!”顾媚猛地跪倒在地,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在了肉里,她这些年来受宠受惯了,哪里被凤南苍这样呵斥过,当即就怒上心头,连个妾身也不说,直接就自称起了“我”来。

张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身为一家主母还是起身劝了一句:“这大早上的地上凉,还是叫顾姨娘起身说话吧。”

“她这种心肠狠毒的女人!就该去跪祠堂跪上半个月!好涤一涤她心里的污秽!顾媚你说你无辜,我且问你,昨个儿半夜,你去了哪里?!你若能给我说出个理由来,我便信你!”凤南苍丝毫不去理张晴,抬手就甩了一个杯子过去,滚烫的热水溅了顾媚一身,她却丝毫没有躲。

凤瑱一听凤南苍的话就是心中一抖,凤瑶听见“半夜”两个字也是白了脸,顾媚低着头再不说话,只听得上方传来了凤南苍的一阵冷笑,“真是好笑,我凤南苍宠了多年的女人,竟然这般待我!”

“真是好笑,我顾媚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这般不信我,”顾媚仰头,额角已经渗出血来,瞧着倒像是用胭脂画了一朵红艳的梅花,更衬得她肌肤如雪,容颜娇丽,“既是老爷这样问,我也无话可说,老爷既然宁肯相信林非烟也不相信我,那就任凭老爷处罚吧。”

林非烟再不说话,只将脸埋在凤南苍的怀里不住地哭着,凤南苍被她哭得胸口发湿心头发冷,瞧了冷面不言的顾媚半晌,终究是甩袖说道:“你既不肯说,又为何叫我信你,我从来厌恶这些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就去后院的祠堂里跪着吧,一日三餐总少不得你的,半月之后再另行处置!”

凤南苍说完,便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想再管这件事,张晴见状也就只好派人将顾媚带了下去,顾媚走出门时回头一笑,说了句:“你们这些女人倒也真好笑,费尽了心思就只关了我半月的禁闭。”

见顾媚走了出去,林非烟面上才慢慢恢复了血色,仿佛胸口上一直压着的一块石头被人取了下去,脱力一般靠在了凤南苍的身上,凤南苍怕她累着,赶紧将她抱进了内室。

顾媚的话说得隐晦,也是无人敢去问凤南苍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众人各自回去,凤瑱在自己的屋中榻上歪了半晌之后才见芙蓉进门说了句:“四少爷忍着病痛在老爷的屋外跪了两个时辰,老爷却是不肯放顾姨娘,还把四少爷呵斥了一顿。”

“四弟平时可是最受宠的,这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可能是父亲久不为人父,改了性子爱起幼儿来了,”凤瑱一面说着一面双手置于脑后躺倒了下去,眯眼对芙蓉说道,“一会儿若是四弟身边的人来找我,你就只管说我会去就是,他说什么时辰你都应下,莫叫旁人瞧见了。”

芙蓉赶紧弯腰答道:“是,小姐。”

果真不出凤瑱所料,她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一个时辰之后,凤珏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就赶了过来,同芙蓉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四少爷身边的清风遣人来说了,说四少爷约小姐戌时在老地方一聚。”芙蓉进门,见凤瑱已经搓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才弯腰说道。

凤瑱刚刚醒来,神智尚不太清楚,听见芙蓉说“老地方”就轻轻嗯了一声,心想着她与这凤珏何时有了一个老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凤瑱也就了然,这凤珏此时找自己必定是有事相求,定然找的地方就是那个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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