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抓贼对于宁瑛来将不过举手之劳。
但李嬷嬷因为这事儿在她耳边唠叨了半天,不外乎什么女子应该端庄贤淑之类,宁瑛全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三人拐进一条小巷,不一会儿来到了余氏医馆的门口。
余大夫祖上曾是御医,见惯了宫中腌臜,后辈在这香河县开了一家医馆悬壶济世。因为医术好,脾气也就大,余氏医馆立下了一大堆规矩,什么不医地痞流氓,不医贼子佞臣,不医孝悌忤逆……
王家行商多年,王老爷是香河县出了名的豪绅富户。要不是老夫人吃斋礼佛积善行德,这余大夫也不会给她治玻
李嬷嬷领着老夫人去内堂看诊。
隔着帘子窥不见,宁瑛颇为无聊。她在医馆大堂坐下,抿着唇,扭头看向医馆外川流人群的街道。
下一刻,光线暗淡,一抹熟悉的青色衣袂映入眼帘。
那小厮瞪大双眼,抬手指向宁瑛,“诶!又是你1
宁瑛没想到这么快和刚才借折扇的公子碰面。
“这下可真的是有缘了。”宁瑛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自报家门,“我叫宁……咳,王婳裳。”
青衫公子显然见到她也很开心,“原来是王姑娘。在下姓李,名砚如。”
“好,记下了。”
宁瑛抬手轻轻捶自己的腿,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厮无语,下意识噎道:“你这话问的,来医馆当然是看病,难不成来玩儿不成。”
“小南,休得对王姑娘无礼。”李砚如苍白清俊的脸色沉了沉。
小南忙低下头。
李砚如歉疚地朝宁瑛颔首,“不瞒王姑娘,我自幼身体不好,总烦咳疾,需要吃药调理。听说余大夫医术高明,特意前来看诊。”
宁瑛没跟小南一般见识,仍旧好脾气地说:“余大夫医术确实不错,我祖母就是在他这儿治的。”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李嬷嬷搀扶着王老夫人从内堂出来。
李嬷嬷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好。”
宁瑛上前扶住老夫人另一只胳膊,转头朝李砚如辞别。
刚走出医馆的门,忽而听见身后传来小南与人争执的嗓音。宁瑛竖起耳朵一听,发现跟小南吵架的竟然是余大夫本人。
“李嬷嬷,稍等,我瞅瞅咋回事儿。”
好奇心驱使,宁瑛折身返回医馆。
众人都围上前凑热闹,宁瑛好不容易才挤过去。
余大夫穿着灰色长衫,四十来岁,蓄着一丛山羊胡。他双手负在背后,态度冷硬地说:“余氏医馆的规矩你们没打听吗?不医贼子佞臣。二位请回吧1
小南大怒,要不是李砚如拦着恐怕要冲上去薅余大夫的头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老爷尽忠职守,日月可鉴,哪来佞臣可言?”
余大夫脾气也倔,一吹胡子,“香河县盗贼横行,李县令功不可没。”
“岂有此理1
“怎么,难道要把我抓进大牢不成?”
“你……”
“好了,小南。”李砚如无奈,却仍好脾气地道,“余大夫既然有这个规矩,我们应该遵循。怪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打听清楚。”
李砚如朝余大夫拱了拱手,转身欲走,忽而又想到什么,微微站定,“但小南有句话确实没有说错。我父亲调来香河县任期不足一月,尚未做出一番功绩。说平庸可以,但他尽职尽责,绝非佞臣。望余大夫以后慎言。”
一口气说完话,李砚如有些许气喘。他示意小南离开,刚抬起头,就跟鲜活明丽的少女撞了个满怀。
“别走1
宁瑛一把拽住李砚如青竹色的衣袖。
在李砚如讶异的目光下,她直接跟余大夫叫板,“余大夫,你这规矩莫名其妙啊1
刚才她一边围观一边询问周边百姓,这才知道余大夫一大堆规矩还有一条,那就是不给富人官宦医治。这算什么事儿?她宁瑛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种规矩。
余大夫瞥了眼这个突然蹿出来的小姑娘,赶苍蝇似的摆手,“走开走开,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是我余家传了七十年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变通一下,人家又不是不给钱。”
余大夫气得够呛,“你在教我做事?”
李砚如见情况不对,轻轻拽宁瑛的衣袖,小声劝说:“王姑娘,不必为我出头……”
宁瑛倒不是为了李砚如。怪不得之前余大夫不肯给王老夫人看病,按摩穴位的手法也是藏着掖着,敢情是这个原因。
宁瑛越想越气不过,“怎么,穷人的命是命,富绅官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余大夫冷声道:“那些人是压榨穷苦百姓的根源,都是祸害。他们不配得到我的医治。”
“余大夫难道能窥得人心,仅从家世,便知一个人是好是坏?”
余大夫也知道自己的规矩站不住脚,眼看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死不松口,脖子一梗,“不错1
宁瑛眼珠一转,道:“我乃香河县首富之女,余大夫,你觉得我是好人还算坏人?”
“这个嘛……”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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