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心下也是松了口气,他说出比言其实也是冒险,他可是没有职务挂身。

一介布衣妄谈军议,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警告一下没啥,但要是给他来上一刀,那也没处说理。

好在大夏民风还算开放,只要别嚷嚷着要改朝换代,说圣上的不是,也没多少人盯着你。布衣有布衣的好处,人微言轻,没人搭理。

要是有了司务稍不留神,嘴上没了门把,落了话柄,便是敌资!不说政途,保了小命都是难得。政斗犹以今朝为最,高头大马上摔下来的可是不少,前些年还听说有个大官落马,连累了族掉了脑袋。

“还是那句话,早些个离开,其他的不是你该想的!”

那大汉勒了缰绳,声音远远传来,却用马屁股对付了他。一人一马,两个屁股墩摇着,神似。

季尘提着的一口气舒了出来,这人看着不像个良家,不过还不错起码是好心。

他开始思考之前的对话,从他的话不难听出这仗保不齐就是近几日了。而季尘也犯难,那呼唤依旧在西,想来是真的不在大夏。

可那西方神教又与他有什么牵扯,他的身世倒是迷离,到底是继续西行入神教所属辖区,还是打道回府,乐的清闲?

罢了,到了边境再说吧。说实在的,他对自个身世也不想过多探究,记住自己姓季名尘不就够了?

他搁哪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西行,权当是历了山河,望了人间。

不过他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沸血都不是,怎么安怎么来,小心无大错,小命要紧。

最终季尘在巉卒城又休整了几日,虽然文墨难卖了些,不过总归有些家境殷实的,觉得稀罕,猎个新奇。

所以哪怕便宜了些也赚了些钱,山珍海味是没想头了,干粮倒是管够。

已入秋季,绿色少了几分,黄叶也是无力的慌慌悠悠像个病秧子。

季尘继续西行,脚上是一双不知是什么草编的草鞋,歪七扭八,破破烂烂。

季尘也是无奈,倒不是说他连双鞋都穿不起,但赶路是脚上功夫,新鞋不用几天保准几个大洞,再多钱也不撑使。

因此,只能是用草鞋来代步了。不过季尘低头看了一眼脚上草鞋,也是恨自己没有一双巧手,让自己一双脚遭了罪。

官道两旁都是密林,这白日虫鸣倒少,鸟鸣更多,有些鸟鸣清脆悦耳,有些则是嘶哑尖锐。也有不少羊肠小道,不过季尘一概不理,只行官道。

天色晚了些,晚霞升腾,染了火红。

季尘忽听到一声野鸡鸣声,他眼神一亮,光吃干粮活人也得吃出个好歹来,所以他也时常打些野味,野兔,山鸡都是美味“今晚要加餐了,嘿嘿。”他离沸血也只差临门一脚,所以打只山鸡还不是手到擒来。

趁着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只是可怜了轻舞送的长剑。

虽然杀鸡不是很顺手,可就是锋利的狠。周围也没小溪湖泊啥的,这拔毛的山鸡算是惨不忍睹,季尘也没那么多讲究,烤熟了还不是一样?

生了火,那光了腚的鸡在上面转着圈,外酥里嫩就算了。

不过还是滋滋的冒着油,季尘初具规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直盯着,手里倒是没停。

终于季尘看差不多可以了,动作迅速的撕下一块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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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了起来。

“呼呼”季尘被烫的直吸气,嘴里热气呼出,却是没察觉到身后丛中沙沙动静。又扯了一块,正要下嘴,他突然被身后一阵哒哒声惊醒。

没理会掉在地上的烤鸡,季尘迅身站起,握住了长剑,借着火光探查身后动静,只是这一看便是目眩神迷。

身形要比凡鹿更加雄伟一些,可看着确实匀称,头有朱红鹿角型如梅枝,周身雪白充满圣洁气息,目若明珠似含悲悯,神情竟如常人,有着柔和却也有着一丝悲戚。

只是那头上的角却并非两仪之数,而是四象之态,不似寻常。看着这白鹿,不知怎么的他竟与轻舞重叠,仿佛有着她的一丝身影,都是那般柔情。

季尘打量着着这白鹿,而这白鹿也似是在打量着他,不过,他虽因在这白鹿身上看到了轻舞那眼中夹杂着的一丝悲哀,可这般情景他也是警惕。

那鹿却是不知为对他感觉亲切,甚至在往季尘这边靠近,动作缓慢,风姿却是无限。

季尘愈发警惕,长剑出鞘一寸,寒光迸射,那鹿在这寒光中一怔,神情却愈发伤感。

季尘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未见过这鹿,怎么这鹿却是想要亲近于他?

而他的警惕,却使得那鹿看了他一会,最终转头离去,体态也好似不具往之风姿。

季尘送了一口气,他虽察觉到这白鹿没有什么恶意,但这鹿一看便不若寻常,自己离去也是最好。

这些都只是一些插曲,他依旧西行,不过天公不作美,这连月干旱的凉州竟是接连的大雨。虽然入了沸血,人体便不易落寒生病,可他终究差了一步。

接连淋了两天的大雨,也是有些顶不住。所以只能是用一块破布,加了些树枝简单做了把伞,虽然也是漏雨,不过好歹不用再挨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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