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拿人?”

“……还有没有天理了?”

“无凭无据,不能拿人!”

“……”

周围的乡民一听这些官差要无缘无故的抓走幸福庄的东家,当即也不干了,吵吵嚷嚷的闹开了。

“你们是不知道,前段征粮税也来了这么一次,幸福庄不能种稻谷的田也要征税,结果闹了半天是有人要害东家。朝廷知道了才下令免了幸福庄的税,这回又来……”有知道情况的已经绘声绘色的向周围的人讲述开了。

“他娘的,老子有官文的!说拿就得拿。你们这些刁民可看清楚了,这可是盖了县太爷大印的官文!谁敢阻拦一并带到衙门关进牢里去!”役头被一帮乡民团团围住,动弹不得,急吼吼的拿出文书扬了扬。

“差大爷,差大爷。这事怕是误会!”

这时。水口村的里正乔云急急的跑过来了。这些年水口村靠着幸福庄,生活水平水涨船高,日子越过越红火。不说河头镇,就是大余县都是数得着的富裕村子。他一听桃花这里又出了事,急急的就赶来了。

“你又是谁?”那些衙役也是郁闷了。

他们在衙门时都是有根盘的人,下乡的苦差事按说轮不着他们来。今次听说要拿的是个大地主,有油水得很。而且还是个小女娃,太容易啊,有末有?搓圆揉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兄弟们这可是削尖了脑袋才争取到的名额。结果不但白花花的银锭子没见着,连一个铜板的打点都没有,还出来一堆的人。左拦右阻的,到现在还连人都拿不走了。

“在下是这水口村的里正。乔东家的身份在下最清楚不过了,她哪里会是什么逃奴?土生土长水口村的人,官凭户籍都是齐齐的。这肯定是个误会!”

乔云忙着给他们一个个作揖行礼,小心的解释。

“放你娘的狗屁,一个小小里正反了天了,是不是逃奴轮得上你说?县太爷的话你也敢不听?”

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吴凡、许彪那里他们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跳出来一个软的,还不得部把火力对向乔云,态度恶劣,毫不留情。

“云叔,这事您别管了,进来喝杯茶歇歇气吧。”这个时候乔云能挺身而出,桃花很感激,当然不能放任他被那些衙役欺负。

当即向竹妈妈交代了一句,自己进屋去了。

那役头见正主走了,大门又被一批壮汉守得严严实实,还有成群的乡民包围着,自己这六七十来号人来硬的根本不顶事,这下也慌了神。

“喂,别走,得跟我回衙门交差!”

“役头想交差也成,你一人跟我进来吧。凡事得好好商量,把误会解除了是不?”那中年妈妈面色突然柔和了不少。

役头也拿不准主意,回头看看一班不知所措的弟兄,再看看人墙似的庄子护卫。今天这事还真是棘手。

“哎,罢了罢了,算老子倒霉,就随你走一趟。”打又打不过,直接走了回去又没法交差。量他们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去就去吧。

“你倒什么霉?能进我幸福庄的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许彪听不得他说话的口气,气鼓鼓的刺了一句。

役头现在没胆也没心情再跟许彪斗嘴,老老实实的跟在竹妈妈后头,右左有吴凡、许彪陪同下,往大门内去。实际情况跟被押送差不多,那心里要多憋曲有多憋曲,自打当上这役头,从来只有给别犯人脸色看的,哪有看犯人脸色的?

几人来到一处院落,役头似乎眼睛有些看不过来了。

那院子红砖黛瓦,檐角高翘,院里果木葱笼,连地下都是砖石铺就,就是县里大户人家也难得有这么整齐的房子。

径直进了正堂,地上换成了青一色的白色地砖,竟大到两尺见方,平整亮滑,光可鉴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室内光线充足,却清爽凉快。入目家具摆设无一不精巧细致,一排排方形的坐椅非木非竹而是细藤编织而成,役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具,很是好奇。

“咳!”旁边中年妇人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役头才回过神来,慌忙向前看。

只见那个女东家此刻正端坐着与那个里正饮茶。面前长方形的小几上摆着一套青花细瓷茶具,那杯、壶、碟、碗小巧精致,但更让人视线不容忽视的是正拿着茶杯的那只纤纤玉手。

“役头请坐。”

声音还是那样的清脆悦耳,役头一时有些发愣,往自己身上瞅了瞅,再看那光洁齐整的室内摆设,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一时手足无措。被中年妇人引入座位,一屁股坐下去,只觉得整个身子往下沉,差点坐不稳,两只手忙扶住了两旁的扶手,才惊觉这椅子底下是软垫。

那役头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望向女东家。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很优雅的摆了一杯茶水放到他的面前。这会儿整个人才自在了呢。

啧啧,怪不得被人惦记上了,瞧瞧这一屋子摆设,连个座椅都这么讲究呢。

“不知役头可知此事个中缘由?”

“不……不知,小的只是奉命办差。”

役头不敢与那双星目对视,低下头喃喃道。虽然这里给他的压逼感很强,但到底他也是经过事儿的老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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