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一心求死,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陆尔,转身往仓库最里面走去。
眼角滑下一滴泪。
嘴角勾出一抹笑。
“鳐鳐,我喜欢你,那么那么那么的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告白,也将是最后的一次。
却……
还是没有勇气当面讲出。
“茶茶,走吧。”靳余生没有回去拉住顾矜。
说他自私也好,还是无耻也罢。
他没有半点犹豫地选择了自己认为是最重要的人。
拉上陆尔奋力地往外奔去。
而就在他们踏上门槛还差一步之遥就能逃出去的时候。
身后一声巨响……
一朵蘑菇云从仓库上方腾空而起。
硝烟味、尘土味、血腥味将他们覆盖。
随之而来的是耳鸣声,嗡嗡嗡……其他什么声音都不听见,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安宁之中。
靳余生本能地将陆尔死死地护在怀里,还有她背上的靳晚雪,三人被强大的余力弹了出去。
“嘭!”
一声闷响。
血肉之躯撞向水泥地的声音。
靳余生将陆尔她们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两人的周全。
飞溅而来的泥石板全部砸到了靳余生的背上,还有后脑勺……
陆尔脑袋一阵眩晕,有些迷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至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滴进她的脖子里。
她手抖地摸上去。
靳余生用最后一丝力气摁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茶茶,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
久久没有散去。
陆尔从梦里惊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问靳余生在哪儿。
苏茉垂着眼皮没有回答。
陆尔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茉茉?求求你了。”
苏茉身子一怔,她缓缓地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陆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声音还是比较冷静,“茉茉,靳老师没事儿对吗?”
苏茉一手握住陆尔,一手摸着她的脸,柔声安慰:“靳老师一定会没事儿的。”
这话……
陆尔呼吸跟着一窒。
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尔终于反应过来,她扯掉手背上的点滴,摇摇晃晃地下了病床,却一步都没走就倒了下去。
苏茉手忙脚乱地将人扶住,“尔尔,医生都说了靳老师情况还好,过两天就……可以会醒……”
情况还好?
医生会这样说吗?
陆尔知道苏茉是在安慰她。
她反手抱住苏茉,红着眼睛,哽着声音,“茉茉,我想见靳老师。”
苏茉最是心疼陆尔,不管什么事情是顺着,自然这件事也不例外。
她找来轮椅推着陆尔出了病房,转到另外一条通道里区,迎面看到医护人员推着一具遗体走来。
一开始陆尔并没想太多,只想着赶紧去看靳余生。
但身后的苏茉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意识到什么。
噌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小腿被水泥板压伤,原本包扎得严实,只要不剧烈行走,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偏偏……
陆尔心切地奔向遗体,伤口裂开,血水溢出,浸透了纱布。
每一步走起来都十分艰难,身子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样,歪歪斜斜。
医护人员见她过来,停下了推车的动作。
陆尔费了老劲儿终于走到推车面前,眼睛红得就像小兔子一样,抖着手伸过去要掀开盖在遗体上面的白布……
就这时,苏茉将人拉了回去。
陆尔流着泪挣扎,“茉茉,放开我吧,我想见靳老师……靳老师最后一面。”
苏茉抱住陆尔,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尔尔,你这是做什么呀?那个不是靳老师。”
陆尔:“……”
“不是靳老师,靳老师不住这层楼,”苏茉抱歉地说道,“刚儿我才突然想起。”
陆尔的眸光死灰复燃,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茉茉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苏茉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冷血冷肺挺好一孩子,遇事向来从容不迫,只有靳余生才会让她乱了阵脚。
男人成了她唯一的软肋。
“我们先回去包扎伤口,等下我就带你上楼。”
晚上的时候,陆尔终于见到了靳余生。
他伤得很重,头上身上都裹着纱布,幸得脸色还不错的样子。
陆尔坐在床边守着他,眼睛和鼻头通红,但她没有哭,仍是笑眯眯地望着靳余生,软乎乎地跟他说着话:“靳老师,我知道你很累,很想睡觉对不对?没关系,你就好好睡一觉,但一定要醒知道吗?我在这儿等着你。”
靳余生没有任何回应。
陆尔也不着急,她继续笑着说道:“手术已经安排好了,我有乖乖听话哦,你睡好就快快醒来,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
“对了,还有小雪的手术,我已经说服她了,”陆尔调皮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头靳余生的眉头,而后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形,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唇瓣……“等你醒来就能见到你的六妹妹了,靳老师是不是很高兴呀?”
……
陆尔一个人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怜,但她乐此不疲。
直至有人敲门。
她起身去开门,是乔安跟靳晚雪。
陆尔回头望了眼靳余生,“靳老师,你乖乖哦,我马上回来。”
一瘸一拐地走出病房,坐到廊上的长椅上。
靳晚雪从乔安怀里跳到陆尔的肩上,用小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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