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深夜十一点半,除了傅家明仍留在公司还没回来,原本应该入睡的其他人却齐聚在一楼大厅。更甚至,连佣人管家杨妈也悄然候在角落边,安静气氛透出几分鬼诡的紧张。

着红长裙的漂亮女孩独自站立大厅中央,她的正对面,端坐着高高盘起发髻的中年贵妇。

“妈,这又是怎么回事?”在之前,傅白萱瞧见大厅灯火通明,她们三堂会审似的架式,不禁心思微动,跟着下了楼。

“还能怎么回事,我现在也管不了她了,她不是嚷着要离开这里吗,那现在就让她走!”薛珍保养得宜的面容紧紧绷起,心底恨恨地暗忖道,如珠如宝地疼了傅玖十多年,没想到,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妈妈,还是等爸爸回来吧。”虽然自己也不喜欢傅玖,可对方离开傅家并非小事。傅白萱沉吟了几秒后,又看看墙上挂钟时间,轻轻开口道,“现在很晚了。”

亲生女儿的这番话,使得原本恼怒的薛珍渐渐冷静下来,只是神色仍旧紧绷,并没有轻易地放过傅玖的打算。

确实,深更半夜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轰出家门,这种消息传扬出去难免招来非议。

算了,自己也并非有心要将她轰走。薛珍在心里无奈地低低叹息,只要傅玖给自己服软道歉,把手钏拿出来,这件事情她就既往不咎了。

反观司玖,从傅白萱出现到开口,站在大厅的她微讶地高挑眉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帮她说话,莫非是为了她手里的九彩手钏?

无怪乎司玖会如此联想,因为以傅白萱向来淡冷的性格,每每主动开口说话必有她的用意。

大概是司玖完不同于前世的变化,周边也产生了蝴蝶效应。前世,薛珍询问索要九彩手钏是在司玖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与这次相比,竟然整整提前了三年。

那会儿司玖为了讨好养母,为了留在傅家,她便将这条自认为普通的手钏送了出去。可惜没过多久,她便被傅家赶出大门,并且傅家明夫妻与她彻底断绝了关系。

“玖小姐,夫人也是为你好,何苦惹她伤心呢。”角落里,杨妈自然清楚女主家的心态,顺着傅白萱的话语轻声劝和道,“给夫人认个错吧。”

“请问,我何错之有?就因为没有交出自己的护身符?”目光逐一划过她们理所当然的表情,司玖低低嗤笑出声,语气满满的讽刺意味。

“傅夫人,但凡没如您的意,便都成了我的错。您的养女,我可当不起了。”

“傅玖!”原本渐渐平熄的怒气再次飙升,薛珍蹭地站起身来,冷冷睨向跟前的红裙少女,“不知好歹的东西!即然你这么不愿意留在傅家,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想想他们傅家虽算不得顶尖名家望族,但在京都上流圈子内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财阀豪门。

薛珍做为傅家夫人,平日外出宴会大都是别人曲意讨好她的份,如今被个养女当众打落面子,又哪里能受得了!

司玖无所谓地耸耸肩,直接拎起地上简单的行李包,头也没回地朝傅家大门走去。

“等等,把傅家给你的那张金卡,还有身上的所有现钱都给我留下。”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薛珍瞬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冷地开口提醒。

“妈!!”傅白萱眉头紧紧一蹙,心底并不赞同母亲此刻的做法,可当着底下佣人的面,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她刚刚给傅家明发了条短信,只希望父亲能够来得及赶回来。

并非她良善圣母,而是傅白萱隐隐有种感觉,不能让傅玖在这个时候离开傅家回去,否则日后必有大麻烦。

其实傅白萱的印象里,养父母虽然早早去世,她和外婆在乡下农村生活,条件落后了点,却衣食无忧,比村里其他人都过得好。

心里纳闷的她,偶尔撞见外婆在房间拿出一整盒的金银珠宝时,释然之外又隐隐有些猜测。她的养父母或者外婆,身份可能并不简单。

哪怕傅白萱再如何旁敲侧击,外婆只是笑眯眯地摸着她的头,轻轻说道,“不急,时候到了,你自然就清楚了。”

直至傅家人找到她,亲子鉴定报告清清楚楚地表明,她是傅家明夫妻的亲生女儿时,外婆那会儿的表现让傅白萱印象颇深。

短暂震惊过后,外婆一如往常般摸了摸她的头顶,苦笑地长长叹息道,“孩子,只能说明我们有这个祖孙缘。可惜,可惜了……”

临别之际,傅白萱还收到了外婆塞给她的一条木制手串,暗褐小圆珠,普普通通的模样。

“拿去吧,也算作日后的念想。至于我的那个外孙女,等你回到京都后,告诉她十八岁前务必回来一趟,老婆子我呢就在南家村等着她。”

回到京都后,傅白萱信守承诺地转告了傅玖,关于外婆的一番交待。奈何对方根本没有听进去,以为自己是想借机让她离开傅家,更甚至以生恩不及养恩大为由,留下来。

其实没有人知道,傅白萱在听到她决定不回去时,心底莫名地松了口气。

可现如今,母亲薛珍和傅玖之间闹成这样,端看傅玖没有半点留恋的态度,对方必定会离开傅家。

或许,自己不应该开口向母亲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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