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大哥哥,这是什么?”
彼时的北定王嫡女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团子,圆滚滚的,说起话来软糯糯的。
小少年井陵竣一脸骄傲的看着她,“阿秀尝尝?这鸡汤闻起来可香了。”
四岁的小孩子踉踉跄跄的挣脱阿嬷搀扶,走到大哥哥身边,略微嫌弃的叹了口气。
“真的要喝吗?看起来不大好喝的样子。”
井陵竣受伤的望着她。
小女孩深呼一口气,“好吧!”
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端起那碗鸡汤。
小模样透着一股子滑稽。
小少年眼里带着亮晶晶的光芒,很是期待。
“好喝吗?”
“唔。”
小阿秀脸色发苦,腮帮子鼓鼓的。
一旁的阿嬷赶紧拿过帕子,“小姐,快吐出来。”
井陵竣顺手将鸡汤端过来,疑惑道,“不可能啊,做之前我都尝过了,很好喝啊,香喷喷的,又滋补,阿秀怎么可能不喜欢喝?”
阿嬷面有难色,见小姐实在忍的辛苦,欲言又止。
井陵竣接过她手上帕子,仔细为阿秀擦拭着嘴角,“好了好了,不喜欢那就不喝了。”
原本是一份好意,碰上爱挑食的阿秀,井陵竣只好无奈一笑。
当天夜里,阿秀发起高烧。
北定王连夜请来御医,这才知道是那鸡汤惹得祸。
小孩子体质不好,常常会引起过敏反应,等长大成人,这股现象或许就会改变,但好心办坏事,还是让井陵竣陷入深深的自责。
从此以后,鸡汤这样的东西,再也没人敢拿到她面前。
连带着井陵竣自己,也开始讨厌喝鸡汤。
那些往事压在心底,以前都未在意,而今想起来,井陵竣忍不住再三端详着眼前之人。
夜幕降临。
昭云那张脸蒙在夜色中,看起来有些恍惚。
沈澜真眸子里带着三分迷茫,关心道,“昭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昭云’绷着脸,尽力让语气听起来更为平缓。
“或许是累了吧。”
如此,井陵竣望着沈澜真,两人这才意识到,天真的不早了。
沈澜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你还不走?”
井陵竣不放心的看了昭云一眼,“昭云,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嗯。”
有那么一瞬间,井陵竣想赖着不走。
但在看到昭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时,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他还要更加耐心一些。
对于昭云而言,他是陌生的。
顶多算朋友,再无任何联系。
他不由的开始嫉妒少年的好运气。
……
走到长街上,井陵竣烦躁的抬起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那道影子如风一般掠过,猛地让他想起前阵子在河边放花灯遇见的神秘高手。
他的眸眼露出一抹狠厉,想到玉京这段时间不甚太平,索性纵身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如此放肆?
且说‘昭云’得了自由,从另一个她那里夺回入夜自主权,心情好的几乎要冒粉色泡泡。
玉京的夜晚,自有一番壮丽繁华。
花灯点缀着河岸,要说此时最热闹的,该数夜市画馆。
白日里的画馆和晚上时候的画馆截然不同。
喧嚣的白日,人们来往于画馆之中,光明正大,童叟无欺。讲究的是明斗。
夜市里的画馆,或许是为了更加符合那一字‘夜’,讲究的是暗斗。
画馆有义务隐瞒出入画馆参加斗画人的身份,当然,夜晚展开的厮杀,相比较白日,更加残酷和壮烈。
有的人在这里找回曾经的梦想,有的人一夜暴富,有的人顷刻间输的倾家荡产,这都是夜市画馆的常态。
玉京城的夜市,充满了神秘的味道。
而夜市中的画馆,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昭云’一身黑衣踏入画馆,前来接待的侍者面无表情,反而给人一种安感。
出入夜市画馆的人最怕被人注意,可以这样说,画馆在很大程度上,极其用心的照顾到了斗画人的心理。
香茶被送上,‘昭云’随手掏出十两银子扔过去,占了个雅座,安安静静的开始喝茶。
画馆里隔间很多,饶是如此,凭着那过人的耳力,‘昭云’还能听到一些疯狂和喧嚣。
敢在白日来画馆的,大多是仗着有能耐,不怕得罪人更不怕输的人。
敢在夜晚独闯画馆,参与暗斗的,很大程度上都是一些身世曲折甚是神秘之人。
玉京城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教人震惊。
……
玉京最大的一座明秀画馆,每三年会公开选出一位画尊,谁能拿下画尊的名头,就能平白得到明秀画馆一年收入的一成利益。
别小看这一成,当初为了成为画馆画尊,不知有多少天才折戟沉沙。
最后,废了整整七天的时间,尘埃落定。
明秀画馆的画尊定下,让世人都禁不住睁大眼去看。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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