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他与以往大不相同,许是在宫中受了规矩,又每日与皇子一同温书习字,再也不同往日的纨绔贪玩,眉眼间也有了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他坐在椅子上身姿笔直,清欢郡主还未来,他便规矩不动碗筷。身旁坐着的姜适也乖巧的很,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旁边的兄长,许是没怎么见过,很是拘谨。

“适儿,你为何一直盯着旁边的兄长?”

老侯爷看到此景,便问出声来,姜适吓了一跳,见旁边的兄长眼神望过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

“祖父,适儿没……没瞧兄长。”

姜适年纪小,却也知晓他与兄长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兄友弟恭,但更深知,在这个府上,他需得尊亲兄长。

姜墨原是不喜这外室生来的弟弟,但如今木已成舟,左右也并非这小孩的错,怪不到他头上来。

他伸手轻轻抚摸姜适的脑袋,见他震惊得眼眸瞪圆,还真的十分可爱讨喜。

“小适儿,祖母可为他寻来启蒙先生了?”

老夫人瞧见姜墨的变化,也深感欣慰,与老侯爷对视一眼,开口道。

“请了,是笙儿请的,林府的二爷,学识渊博,适儿可要好好学。”

“祖母,适儿学的可好了。”

“那便好。祖父祖母,听闻郡主姐姐要嫁去虞国和亲,山高路远,皇上与太后娘娘怎会同意呢?”

姜墨在宫里听闻此事,还觉得讶异,这三皇子殿下不是对郡主姐姐颇为上心,为何会让郡主姐姐去和亲?

而且,这皇上病重,也还好太后娘娘在,他在宫里听说的时候,还并不相信。

后来见都这么传,心下仍然困惑不解,只觉得郡主姐姐那么有主意的女子,却也沦落到这一步,不禁让人唏嘘。

“墨儿,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原来我与你祖母也并不赞同你郡主姐姐去和亲,只是世事总不随人愿。

但好在,我们都与你郡主姐姐谈过此事,她并无不情愿的意思,反而还挺乐意去和亲。

那我们也只好支持她的决定,她向来有主意,定不会任人摆布。”

姜墨点点头,他是再也没见过比郡主姐姐还要风华绝代聪慧美丽的女子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真不知是姜国的损失,还是虞国的幸运。

清欢郡主来到正厅时,丫鬟们已经将膳食摆上桌,扑鼻而来的香味勾得她食欲大增。

“呦,好香啊。”

“郡主姐姐,你来了。”

“笙儿,你可算来了,快,坐下吧。”

清欢郡主笑着点点头,坐到姜墨身边的空位上,那两边还有空座,二叔和姚氏还是没来。

“祖父,祖母,墨儿弟弟,小适儿,让你们久等了。

明日,我便搬去郡主府,今夜算是最后一次在侯府,也算是送别宴。”

老侯爷面上不说什么,心底却老大不是滋味,都是他无能,大儿子儿媳离开,现在连嫡亲孙女也保不住要去和亲。

“管家,去取老夫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来,今日咱们饮上两口。”

“不可,侯爷,这墨儿适儿都还是孩子,笙儿可是女子,不可饮酒。”

老夫人不大乐意,这饮酒像什么话,虽说她心里头也不好受,但饮酒闹腾,让人听着了像什么话。

“无妨,适儿不可饮酒,墨儿可饮一杯尝尝鲜,笙儿平日里可没少偷饮酒,夫人你就不必拘谨了,也来两口。

更何况,这女儿红的滋味可是曼妙无穷,那是当年你初怀有孕时,老夫还以为是个闺女,特意藏的女儿红,都有几十年的光景。

这酒想不到竟是为咱们笙儿准备的,尝尝吧,这酒定然错不了!”

老侯爷说得让姜墨心思一动,也想尝一尝女儿红是何滋味。

姜笙勾起唇角漾开一抹真心的笑意,她还真是很少见祖父如此温情的一面。

“祖母,祖父既然这么说,那咱们今日破例一次,尝一尝女儿红吧。

我听闻女儿红可与寻常的佳酿不同,可根据喝下来的心境而起变化,这入口的滋味与回味皆不尽相同,祖母,您说奇不奇妙?”

老夫人被郡主说的都动了心思,不免得坚定的态度松移了些,眉眼间流露出一抹迟疑。

阜嬷嬷不忍心破坏这么好的场景,附和开口劝道。

“是啊,老夫人,难得今天老侯爷和郡主,墨少爷都这么有兴致,小酌几杯不碍事的。”

老夫人一听阜嬷嬷也这么说便不扫孩子们的兴致,点点头。

“那好,不过只可小酌两三杯,不可贪饮。”

“是,都听夫人的。”

“都听祖母的。”

孩子们异口同声回答,惹得老夫人心花怒放,她等这场景可是盼了好多年啊。

只是可惜故人不在,小儿子也不在。

“你呀,小适儿可不许吃酒,不然可变笨的。”

姜适点点头,机灵的眼珠子转动着,笑着应道。

“适儿不饮酒,适儿给祖父祖母还有姐姐哥哥们倒酒,好不好?只要能让适儿闻一闻酒香,贪贪香气。”

他那讨喜娇憨的模样,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笑欢了。

第二日,清欢郡主天还未亮便搬离了北定侯府,坐上马车去了郡主府。

“郡主,不跟老侯爷老夫人请过安告个别再走嘛?”

长嬷嬷坐在马车里问清欢郡主。

清欢郡主摇摇头,眉眼间有几分冷淡。

“不必了,徒增伤感罢了。”

一进郡主府,姬衡清已经在府上候着,芽衣和梨白站在房外,清欢郡主见到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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